亲兵接过信纸,展开来,只见那上面画着一个馥窎的身体,在身体的不同部位上,娄明达已写了上了不同的数字以及工具。
比如,在小腹的左下位置写着“一”与“尖锥”,在右脚上写着“二”“大斧”。
一个摆满刑具的架子被搬来,亲兵拿起一把尖锥,一手捉过那小馥窎的头发,一刀扎进馥窎的小腹。
“啊!”
“啊!”
深夜,相隔数千里外的汋京城,某间暗房里忽然响起了惨叫声。
几个差役瞬间从睡梦中跃起。
“边关传信了!”
“是五十七,快记录!”
火把的光亮照过一间又一间的牢笼,每个牢笼里都关着一个长着老妪面容,身体有羽毛的馥窎。
其中一个馥窎捂着小腹,发出了凄厉的惨叫。
叫声回荡在黑夜中,让人能够感受到她对儿子的无比心疼。
下一刻,惨叫声愈响,她摔在地上,抱着脚不停地打滚。
“快记录,先是小腹,再是腿……”
“邹老来了。”
一个身材矮小的灰发老者从外面赶了进来,问道:“递信的是几号?”
“五十七。”
“居然。”
灰发老者身子一颤,愈发重视,亲自赶到了牢笼前观察着正在惨叫的馥窎。
他往日饲养这些馥窎时有多温柔细心,今日便显得有多绝情。
那些痛苦映在他的一双老眼中,激不起任何涟漪,他看到的只有传递来的讯息。
“差事完成,速至陶陵城……”
“居然。”邹老喃喃道:“居然这么快就完成了?”
惨叫声戛然而止。
那与儿子同心的五十七号馥窎忽然不再惨叫了,脸上显出悲伤之色,与一个牵挂儿子的寻常妇人别无二致。
邹老看着她,道:“你儿子……不痛了吗?”
“嘭!”
牢笼晃荡着。
馥窎猛烈地向前一撞,撞死在了邹老的面前,她的儿子已经活活痛死了,她也不想活了。
但没关系,需要他们母子传递的消息已经传到了。
第186章 准备
本该无事的安详深夜,屋外忽响起了敲门声,并有人喊道:“镇抚使,边境传信。”
榻上,一道身影坐了起来,掀开帷幕,点亮了烛火。
这是个残破的人。
他只有右半边脸,左脸被削掉了,只剩下一点结疤的皮肉包着骨头。
连颧骨都被削掉了一块,直接显出下面的口腔,里面的牙齿已经都空了,右眼自然也废了,连眼眶都是破碎的。
他的右手也是断的,从大臂往下就是空的。
用左手拿起一根由铁铸成的假手固定在大臂处,他俯下身,在断掉的右脚上套上了一条假腿,方才开始穿上靴子。
穿上衣袍,遮盖住他那满是伤痕的残破身体,他在身形上看着像是一个正常人了,但那伤势嶙峋的脸看着还是分外恐怖。
他走到铜镜前,戴上假发、假眼、假牙,再带上面具,他终于恢复了镇抚使的威严形象。
走出屋子,他尽可能地不让步伐显得一瘸一拐,维持着四平八稳的样子。
此时,邹老已经赶到了,低声禀报了一句。
闵远修闻言,甚觉讶异,吩咐道:“命尤圭来见我。”
“镇抚使,指挥使要见你。”
“现在?”
“是。”
闵远修面露为难之色,却也不能违背了顶头上司的吩咐,遂先去见了开平司指挥使宋坚。
宋坚手握重权,其人相貌却平平无奇,身量也不高。
任谁看他,都觉得他像是那种娶了强势妻子、平日闷不吭声的软弱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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