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猫正蜷成一团在打盹,殷婉晴过去,把地上的竹叶堆在它身上,它也没醒来。
可当殷婉晴走开,一只小鸟儿飞过竹林,那猫儿突然醒来,窜上了屋檐,抬起爪子就去扑鸟。
推门进那一排屋宇中的其中一间,只见里面别无旁物,只摆着一排排的竹筒,竹筒下方连着一根根银色丝线。
顺着那些丝线看去,才发现它们竟是一个人的头发。
那是个矮小枯瘦的老妪,端坐在竹筒架子的后面,手里正拿着一个竹筒在听着。
“我想听顾宅,现在。”殷婉晴道。
老妪什么话都没说,只是抬手一指,指向了架子上的一个竹筒。
殷婉晴走过去拿起,放在耳边。
刚刚存在其中的声音便开始响起,那是个婢女正在复述殷誉成说的话。
渐渐地,她听到了一句又荒唐又意料之中的话——
“我近来后悔与你结拜了,该让你当我女婿啊。”
第138章 释疑
殷誉成今日又是带着凤娘、殷淑到顾宅作客,用膳之后他找机会与顾经年单独说话,借着三分酒意,半开玩笑地提出让顾经年当他女婿。
“信王醉了。”顾经年并不接这话茬。
“我没醉。”
话说开了,殷誉成也就不再藏着掖着,直说道:“我是说真的,你与淑儿年岁相仿,家世相当,郎才女貌,正是天作之合……”
“信王,我已有心上人了,裴念为了救我,弃家叛国,放弃一切孤身随我到雍国,我怎可能负她?”
“你不喜欢她,我早看出来了,你与她性情亦不合。”殷誉成语重心长道:“我告诉你一个道理,人不能勉强自己。不适合的人到最后总要走散,何必为之耽误年华?须知,人无再少年啊。”
说着,他指了指自己,又道:“这是我的经验之谈,我当年娶亲便是如此。”
他总是有道理。
顾经年正准备严词拒绝,目光一转,却看到了远处的一个婢女。
正是今日清晨表情有些许异样的那个。
那此时所言,是有可能传入东宫的。
于是,顾经年犹豫了片刻,道:“信王,还请容我想一想。”
“好。”
殷誉成早料到顾经年不会拒绝他,道:“不急,你慢慢考虑。”
两人遂不再多谈此事,重新转回厅上。
凤娘、裴念、殷淑还坐在那儿交谈。
三个女子彼此间关系都不算好,气氛自然不算和睦。
顾经年入内,就看到凤娘给了他一个不悦的眼神,倒不知是哪里又惹到她了。
“爹,你看这个。”
殷淑急不可耐地站起身,拉着殷誉成去看院子里琴儿刚买回来的盆栽,实则是想问顾经年的态度。
趁着这对父女不在的工夫,凤娘端起杯子,把最后几滴酒倒在桌子上,悠悠道:“顾公子可否给我再斟一杯?”
“好。”
顾经年过去斟酒,只见凤娘以手指沾了桌上的酒水,写下了几个字。
“好个细作。”
顾经年第一反应是裴念说了什么。
可目光看去,裴念正在看着远处的殷氏父女,并不知此事。
他再看向凤娘,以目光询问出了何事,凤娘却只是轻蔑一笑。
这态度,是在等他一个解释。
顾经年斟满了一杯酒,伸手在凤娘背上轻轻拍了两下,给了安抚,而非解释。
接着,他手指在她背上写道:“你如何知晓?”
凤娘接过刚斟满的酒杯,手一抖,又洒落几滴酒,她遂在桌上写道:“有人传音入秘。”
顾经年当即了然,是韩有信回京了。
他点了点头,准备走开,却发现手腕被凤娘捉住了。
那边,殷誉成父女已经看完盆栽,正往这边走来,殷淑颇为喜悦,脚步轻快。
凤娘依旧不放手,反而给了顾经年一个挑衅的目光。
她根本不喜欢殷誉成,不怕被撞见,一直以来只是为了找缨摇才在这雍京城中隐忍,可顾经年既然骗她,大不了她就不装了。
如今需要隐藏身份、借机做事的人是顾经年,应该是他着急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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