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肉飞溅。
“噗噗噗噗噗噗。”
终于,鬼面人撑不住,跌落在地。
老仆退了两步,低头查看从心口冒出的匕尖,连忙跌跌撞撞去翻箱倒柜地寻伤药。
他已开始控制不住自己,好一会儿都没办法把铁刀与铁刺变回双手,只能看睁睁地看着柜子里的伤药,用铁刀“叮叮铛铛”地碰。
“该死,该死。”
下一刻,插在他后心的匕首被拔了出来,在他喉咙上一割。
喉咙没有化成铁喉咙,直接被划开。
鬼面人连割了几刀,丢开老仆的尸体,拾起伤药,走到陆晏清身边,直接把伤药往伤口上倒。
陆晏清脸色灰败,气若游丝地开口。
“没,没用的……”
“他是怎么回事?”
“被相府,收买了。”
“他说你驱使炼人,何意?”
“他那双手,炼化异人而来。”
“养虺?”
“炼化之法,岂止,岂止于此?”
“还有呢?”
“物尽其用,各有其法。”
“禇丹青既死,还有谁在炼化异人?”
“哈。”陆晏清讥笑了一下,喃喃道:“禇丹青在他们那些人里,也就是个小辈……”
他声音越来越小,终于断了气。
顾经年没有马上就走,他伤得也很重,遂坐在那儿等着伤势恢复。
低头看着胸口上被陆晏清击穿了的窟窿,能看到里面那颗破损的心脏正在一点点修复。
有种奇怪的感觉。
这颗心与以前不一样了,说不上问题出在哪里,就好像是自己的血脉深处掺杂了别的东西,不那么纯净。
顾经年还察觉到,心脏很想往他胸膛正中间生长,偏偏心室在左边,只好勉为其难留下。
有些难受与别扭,可还是开始跳动,渐渐有力。
“咚咚咚咚……”
————————
“咚咚咚。”
黑夜中响起敲门声,一个裹着皮氅的男子被迎进了小屋中。
屋内三人正围在火炉边喝着小酒,旁边的小案上摆着几道下酒菜,看着颇为惬意。
“咳咳咳咳。”
刚进屋的男子脱了皮氅,咳了几声,脸色不太好。
“受伤了?”坐在主位上的是个鹤发童颜的老者,问道:“以你的武艺,该是异人伤了你?”
“不是,为顾继德所伤。”
说着,男子挤在火炉旁坐下,火光照着他那张没有血色的脸,正是裴无垢。
他接过一杯暖酒,不敢多饮,握在手中,道:“鹤翁难得有猜错的时候。”
老者名张养鹤,年逾八旬,闻言不以为忤,笑道:“顾继德的修为也是难得。”
“炼术猖獗,相比而言,我等凡人之修为又有何用啊?”裴无垢喂叹道。
张养鹤道:“若连你也这般想,吾道难以为继啊。”
“他不过是抱怨两句,鹤翁何必放在心上?”
开口的是坐在旁边的一个妇人,名为谢巧姑,四旬年岁,相貌颇美,手上却有厚厚的老茧。她原是京中名妓,二十岁才舍了琴棋书画习武强身。
“是啊,抱怨归抱怨,我还能走上邪路不成?”裴无垢道:“今日劫狱之人,我怀疑是顾经年。”
“听说他死了。”
张养鹤说着,目光看向了座中最年轻的一人,道:“还没给你引见,这是杜行严。”
“听说过。”裴无垢随意举杯,与杜行严碰了一下,“你是前途无量、大有可为的年轻人,何苦趟进这些浑水来?”
杜行严摇了摇头道:“不禁炼术,苍生没有未来,晚辈又何谈前途。”
张养鹤道:“他前些时日潜伏于魏禥府中,枯木崖的情报,便是他打探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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