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边确有一座小屋,原是供给佃户住的,暂时却是空置着。
打开门入内,并没有什么异样,可差役们搜查了一遍,却在窗边的地上捡到几缕彩色的羽毛。
“是吗?”
“有点像。”
他们拿起海捕文书看了看,当即板起脸来,向张富贵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张富贵顿时就吓坏了。
他虽不知详情,却能感受出来县衙对这次的搜捕很重视,海捕文书上那个逃犯肯定是很凶残或犯了很大的事。
“问你!怎么回事?!”
差役这么一喊,张富贵脑子里顿时空白。
如果再给他一会儿时间,他大概也能反应过来,给出回答。
可此时,却有人道:“官爷有所不知,这个田舍,并非村正的,而是张大石的。”
张富贵如蒙大赦,转头看去,见是半瞎子举着个“指点迷津”的幡子站在门外,独眼里满是智慧的光芒。
“哪个张大石?”差役们便问道。
“猎户,我刚看他往那边林子去了。”
“走,去问问。”
两个差役当即迈步走去,张富贵正要跟上,却被半瞎子拉了一把。
“村正且慢。”
“瞎算子,你说这事……”
“我知道,我知道。”
半瞎子掐着手指,喃喃道:“村正你是遭了小鬼啊,将有血光之灾。”
“什么灾?”
半瞎子低声道:“这是大事,处置不好,只怕全家都得……”
他做了个割喉的动作,吓得张富贵脸色煞白,连忙拉着他,问道:“该怎么办?”
半瞎子却不答,拄着那幡子往外走,嘴里喃喃道:“我得去算命了。”
“慢着慢着。”
张富贵连忙塞了钱到他手里,请他相救。
半瞎子这才道:“虽然我方才说这片田地与田舍都是张大石的,可他必会说一直是被你占了,据我说知,田契虽还是张远山的名字,可契书还抵在你家里吧?”
“是。”
“趁着那对兄妹还不知事态严重,把田契给他们,也就是把罪名栽给他们。”
“这能行吗?”
“若不想破财,哪能消灾?”半瞎子道:“张远山以前欠了钱,前些年,这田里的收成是归大家的,但去年钱已经还完了,借条也销了,今年这田舍就已经还给张大石了,发生什么,可与村正无关。”
“借条也销了?”
张富贵还在犹豫,半瞎子踱步便走,讥笑道:“晚了,这烫手的东西,张家兄妹可未必接。”
“别走啊,我也没说不行,这事,还得由你经手……”
这句话一出,半瞎子遂经手了此事。
张富贵拿出了田契、借据,但依旧不安,一整天惶惶不已。
待到傍晚,他终于坐不住了,去了半瞎子家中询问。
半瞎子正坐在屋中喝酒吃肉,摆手道:“村正放心,都已经解决了,两个官差已经回县里去了。”
“这就解决了?”
“不错。”
“那张大石……”
“村正不必理会他,且回去酣睡吧。”
半瞎子送走了张富贵,自饮了一口酒,贼兮兮地笑了起来。
整件事在他这里非常简单。
阿丑见县衙在搜捕人犯,便告知了差役“人犯在村正田舍中”,借机把田舍与那些田地要回来。
至于放在田舍里的彩色羽毛,那是从张大石以前猎到的锦鸡身上拔的。
差役一找到张大石,张大石就承认了那田舍就是他的,并把剩下的鸡毛都拿出来给他们看。
“我之前在那杀了鸡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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