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杀声传进了牢房当中。
正在酣睡的黄虎迅速坐起,握紧了铐在他手上的铁链,随时准备绞杀来敌。
“咣啷”一声,牢门被打开了,黄虎正要动作,已听得熟悉的叫喊。
“是我。”
“老尤?”黄虎大喜,“这么快就来劫我了,我们去救了公……救了缉事与顾公子再走。”
他差点就说漏了嘴,把顾经年放在裴念前面。
“还走什么?”尤圭上前解着镣铐,“翻案了,徐提司出面了。”
“他?你不说我都忘了他,可别说是他,就是镇抚使出面,到最后,指挥使不还是偏向姓刘的。”
“所以得先杀了,办成死案。”
“走!”
黄虎二话不说便要去杀刘纪坤。
他近来觉得自己强得可怕,早已手痒了。
“这边。”尤圭却是一把将他拉住,“刘纪坤亲自带人去了北市,大衙内没多少他的心腹,否则我怎能这么快救你出来。”
“他去了北市?”
“不错,你是如何与他说的?”
黄虎不答,打岔道:“你也知道,我一惯是个智将。”
两人走得极快,很快就赶到了裴念的缉事堂。
此时,只有寥寥三十余人正在整备。
他们要去杀刘纪坤。
裴念并没有凭徐提司的令牌调动更多人手,只敢用自己最信得过的属下。
因刘纪坤在开平司的威望太重,用那些摇摆不定之人反而误事,而且稍有耽误,马上就有人去报信,她必须以快打快。
“出发。”
“走。”
黄虎才拿起他的刀,听得马嘶声起,裴念一马当先窜了出去,之后是顾经年。
马蹄踏破了夜色长街的宁静,一路向北,直冲北市。
前方不远处,就有几个拍马赶去向刘纪坤报信之人,裴念无情地抬起弩,将他们一一射杀。
血腥味随风飘来,她抛掉心中杂念,想起了之前办刘衡案时刘纪坤说过的那句“你只需坐实刘衡之罪,便可踩着他的人头登高一步”。
可惜刘纪坤并不知道,她还想踩着他这位提司的人头再登高一步。
就在方才裴念出发之前,曾有一只白鸽从缉事堂的树梢上飞下,落在她的肩头,恰似上次办刘衡案时凤娘提供了线索,这一次,白鸽的脚上也绑着一张纸。
第35章 药渣 (一)
最后一滴花露从瓶口淌下,滴在了微微张开的丰润红唇中。
凤娘闭上眼,品味着那无以言说的愉悦感,鼻尖发出了轻哼。
良久,她仰在榻上,摇晃着手中的小瓷瓶,怎么也倒不出更多的花露,舌尖在瓶沿上舔了舔,终是将它丢开,不满足地叹息了一声。
窗外的鸟鸣声逐渐热闹,凤娘也不理会,赤着脚蜷缩在榻上,直到花露的余韵褪去,激烈的敲门声响起。
“凤娘,南衙包围过来了!”
“令牌亮过了?”
“亮了,可他们不理会,一定要搜捕。”
“好胆。”凤娘啐了一句。
“是否让北衙来管?”
“不急,南衙的事南衙自己会解决。”
凤娘趿上绣鞋,披衣起身,先是推开窗,素手一挥,驱走那落满窗台的吵闹鸟儿们。
院外的敲门声、呼喝声愈发急促,催得旁人心烦意乱,可她却不急,反在梳妆台前坐定,把头发绾起,挽了个堕云髻,双唇再一抿胭脂,顿添成熟风韵。
也不需多余的装饰,偏她还是看着窗外的月亮发了会呆,才肯莲步轻移,下了楼。
瓦舍的人已经全都被赶在院子里,挤成一团。
钩子们手持弓刀,将他们围得水泄不通。
院外灯火通明,看架势来了有三百多号人,且个个态度狂傲,觉得这种市井瓦舍之地的微末草民不值得他们大动干戈。
“谢缉事,往日里奴家也没少给你提供消息,今日怎地翻脸无情了?”
凤娘一眼认出谢鼎,一边下楼,一边笑意盈盈地问道。
她刻意穿的粗布麻衣,但那份丽色还是让众人眼前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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