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明讨厌油烟味儿,却还是请许念教自己做菜,只盼着有一天能亲手做给她吃。
他不惜将对自己有养育之恩的大哥软禁,也要放她母亲一条生路。车祸之后,他看到了完整的监控画面,知道是许念害死了沈长河,可因为姚映夏,他也没有计较,反而给她母亲提供了最好的医疗帮助。
他送她昂贵的礼物,甚至把心都送给了她。
可姚映夏并不稀罕,似乎也不感激自己做过的好事,只记得他的步步紧逼。
一想到这些,沈星川感觉自己的胸口似乎更痛了,眼眶里层层叠叠的水汽已经令他无法看清姚映夏的脸,他还在苦苦等一个答案——“如果我死了,你会像爱他那样爱我吗?只要一小会儿就好了。”
姚映夏没有说话,只是有些出神的想,你拿什么跟肖安比?
打从第一次见面开始,沈星川就没有给她留下任何好印象。他把她当成敌对公司派来的诱饵,虎视眈眈,居高临下,姚映夏轻易就从那双云淡风轻的眼睛里,看出了他疯狂危险的底色。
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偏偏姚映夏又是从那样不堪的成长环境下长大的,她远比一般人都要敏感谨慎,清楚的知道要跟那些会给她带来麻烦的人保持距离。
可哪怕她再如何努力,沈星川依旧阴魂不散的粘了上来,他做了太多太多违背她意愿的事情。
姚映夏永远记得,他们刚刚认识还没有几天的时候,沈星川就看她那副瘦弱的样子很不顺眼,固执己见的将她锁在家里,逼她吃饭,打着为她好的名义,却不顾忌她的承受能力,生生将她折腾进了医院。
后来他正常了一段时间,似乎真的下定决心要跟她和睦相处,两个人本来也很难碰面,直到高三那年,沈星川不再频繁出差,而她因为包养传闻,跟沈清源越走越近。
沈星川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明显变得不正常起来,他似乎将自己当成了所有物,哪怕只是看到她跟沈清源在一起学习,那双眼睛也阴沉的厉害,似乎她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
高考结束后的那个夏天,最终成为了姚映夏永恒的噩梦,她被沈素溪下药,送给沈清源当生日礼物,却是被沈星川吃干抹净,最后一丝微妙的平衡打破,两个人终于彻底翻脸。
自那之后,沈星川似乎再也无所顾忌,他不动声色,冷眼旁观,看她泥足深陷,直到山穷水尽,没有任何退路,终于肯祭献自己。
可到头来她也只是得到了一息尚存成为植物人的母亲、一个只能远远看着不能坦露心迹的“哥哥”、一纸困住她的结婚证书。
这一天沈星川有多高兴,她
就有多难过,为自己彻底失去最后一丝自由,成为被关进笼子里的一只鸟儿。
走到今日,她为所有人付出,从来没有一天为自己而活。如今她也只是压抑到了极点,想要稍稍放纵,成全自己哪怕一次,没想到就造成了这样严重的后果。
最终姚映夏也没有回答那个问题,只是低头亲吻他的额头,情真意切地恳求:“忘掉这一切吧,求求你了。”
她刚想结束这蜻蜓点水似的吻,就被沈星川按住了后颈,他的眼角飞红,看上去有些可怜,执着的想要一个答案:“如果我从来没有强迫过你,你会试着爱我吗?”
他总是这样,叫她为难。
从小到大,肖安都是她的不二人选,已经没有多余的爱可以分给其他人。
可如今为了尽可能的安抚他,姚映夏还是笑着点了点头:“会的。”
她从来都很会骗人,这次却不肯用心,敷衍的仿佛他只是一个乞丐,却对她十分宝贵的东西产生了非分之想。
那一瞬间,沈星川突然清楚的意识到,姚映夏是永远都不会爱他的。
原本按在后颈的手突然张开,握住了她的喉咙,姚映夏的脖子太细了,他几乎一只手就能围拢。
姚映夏瞬间说不出话,只能无助的睁大眼睛,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他。明明前一秒他还在摇尾乞怜,下一秒竟然就对她痛下杀手。
窒息感来的很快,沈星川精准的捏住了皮肤之下的气管。
他笑出了眼泪,神色间却又十分平静慈和,整个人看上去有一种巨大的割裂感。
姚映夏只觉得他是真的疯了,果然就听见他轻声问:“夏夏,不如我们一起去死好不好?”他用尽全身力气,死死捏住她的咽喉。
姚映夏感觉自己的颈骨都要被捏断了,幸好肖安及时发现,飞快冲上来掰开了沈星川的手。
妹妹的脖子上已经出现了一圈可怖的红痕,眼下正跪在地上大口喘息,咳个不停。
原本平静下来的杀意再次翻涌,肖安只觉得这个男人无可救药,连妹妹都想杀的人,根本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
他从一旁的挂衣架上抽下来一条丝巾,将沈星川的双手牢牢捆住,又转身就去了厨房。不久之前,他还来这里做过一顿饭,对于厨具的摆放位置记忆犹新,很快就抽了把刀子出来,再次回到客厅。
此时姚映夏还没有止住咳嗽,却也意识到了大事不妙,看到肖安这副杀气腾腾的样子,更是急火攻心,几乎就要咳出血来。
她张开双臂,寸步不让的挡在了沈星川的面前。
可身后的男人似乎还嫌这场闹剧不够精彩,不管不顾的继续刺激肖安:“夏夏的好哥哥,这可是你最后的机会了,等我彻底清醒,你可以想象一下,我会怎么对待你和姚映夏。”
肖安并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只是握紧了刀,冲妹妹说:“沈星川死了,你还可以继承遗产,万一我真的被判了死刑,你也别做傻事,许阿姨还需要你的照顾,至于我妈……”他顿了顿,有些自嘲的笑了笑,“反正我妈也活不了多久了。”
听他这样冷静的交代后事,一股比刚刚还要刺骨的寒意笼上心头,她很想说些什么阻止肖安的疯狂行径,可惜声带受损,一时说不出话,眼见肖安又想将她往门外拉。
姚映夏瘫在地上,没有什么可以凭借,只能死死抱住沈星川不肯松手。挣扎间她的肩头似乎被什么湿润的东西缠上了,姚映夏匆忙间回头看了一眼,竟然发现是沈星川在舔她。
都到这这种时候,他怎么还有这种心情?
姚映夏被气得火冒三丈,干脆就顺着肖安的力道站了起来,先是给了沈星川一脚,又劈手去夺哥哥的刀。
肖安果然怕她伤到手,退后一步将刀背在身后。
僵持片刻,姚映夏终于可以重新开口说话,她的声音已经变得十分沙哑:“不用你动手,我有更好的办法。”
肖安一脸戒备,不肯相信:“他不会放过你。”
姚映夏指了指他身后的酒柜:“我们可以再喂他一点儿,把他灌到断片。”
肖安皱眉:“这并不保险。”
姚映夏无所谓道:“就算他想起什么,我们也可以死不承认,只说是他做的梦,反正他只要比现在更醉一点儿,一切就好办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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