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都给你做容器了,还不够乖?”
“……”昧良心。眼下到底谁是容器谁是主人?但宿傩怎样说都是自己吃亏,都只会让这个狡猾的女人更得意。
浮舟心里快笑翻了吧?只不过还装成这样老实可欺的模样。她和顺点又能怎样呢?
正如浮舟认为宿傩脾气很坏,并且多番重新回味他的动机并质疑,宿傩也总暗自诟病她执拗的品性。
他警告道:“真要拉你、把你关起来,你又要伤心。别张扬过头了,小心跌倒。”
浮舟瞧宿傩现在也是有来有回地聊起来了,觉得他也没那么难应付。她决定在商业街附近随便找个地方过晚上,不想再走很远回去。
于是闷不吭声,还偏离了路线。
“你怎么了,又走错方向了。”宿傩叹气,“你要是不认识路可以问我,而且你有导航的。”
“不是,我想在附近歇息。今天晚上累了。”
“那我也可以代你出来,我行动很快。”
“这我倒是没想到。”浮舟闲谈,脚步此时停在一家旅社楼下:“不过来都来了,今天就不用麻烦你了。”
“可酒店还没退房。”
“那就多交一天房费,我有钱。”
宿傩提问:“你是不是在避免向我求助?”
浮舟否认:“没有,单纯不想让你费心。”
“这不是一个意思?”
浮舟稍微思考一番,随后再否认:“不是,初衷是不希望你累着。”
她推开门,走进店,与老板打招呼,登记。
“敷衍。”宿傩直到浮舟拿到钥匙,独自走上楼梯时才再说话,他知道在楼下他就算说她也不会搭理。
见鬼的秩序感,她心里自有一套东西。
“小心转角台阶。”宿傩没得到回应,见她未看路还提醒她别撞上拐弯的逼仄楼
梯。
这里的环境狭窄,根本比不上酒店。
但浮舟也并未如何在意,她打开门先找到屋内冰箱,先找到并喝了口气泡水。
“刚才也好好说话的,你不爱听。”浮舟仰头擦去嘴角的冰水渍:“如果我说‘你在当怪物的时候没办法掌控我,现在决定做男人了就更不能’,假使发生了这种事情,你会觉得很不愉快吧。”
浮舟喘气的时候还带出一连串气泡的水果味道。
宿傩似乎被她突如其来的风格转变噎到,短时间内只反唇相讥一句:“现在我不是你最信任的人了?”
房间里落针可闻,有一段时间都如此。
而后有人退让了。
宿傩:“还好,我没不愉快。”
还是宿傩:“我也没有控制你,是你在控制你自己。”
然后浮舟登场,她的嘴巴里散发着甜甜的味道,瓶口也有相似的气息,而且更浓郁。
她在刚开始总是很动听:“你当然可以这么说,我也当然可以说我绝对相信你。”
“但有一点。”
浮舟不是圆舞曲,因为圆舞曲不会急转直下。
她讲起话来像宣告命运,每一句话都是她自己的,她看见的,她的语调不亚于礼拜日教堂里的福音布道。
但圣经里也没有这样的故事,只有命运会突如其来的坠下。
浮舟盖上瓶盖,搁在床头,她掀开被子坐在床边:“如果不想听场面话,那也要等同接受「不场面话」的不体面,毕竟在真实和中听之间,微妙的有些差别。”
--其实是天差地别。
”当然,你的见识比我广博许多。”浮舟半个肩膀靠在床头的挡板上,姿态慵懒,还翘起一只腿在床沿,手握成拳轻敲大腿:“你肯定知道这件事。”
“…到这种时候了你还要说怪话讥讽一通?”
浮舟低头微笑,含蓄道:“没有,我是认真的,你是1000年以前的人了。”
宿傩冷笑:“现在又说我老。你怎么不生在京都呢。”
气氛像老化的齿轮,开始松动起来。
她低下头晃了晃脑袋。“我喜欢你呀,你看着也不像1000岁。”
“你别以为这样说有用。”宿傩冷峻的声音响起,然后问:“那爱呢?”
“自然也是有的。”浮舟顺畅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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