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儿子叫什么名字?”费江河捕捉到重要信息,“现在人在哪?”
“责任书里有写,人在哪我也不知道。”
正好责任书在李疏梅手里,她往回翻了翻,果然翻到谢欣辉儿子的名字叫谢天元,还有那位工友名字叫钱大跃。
她指给费江河看,不过责任书里没有写明具体过程,只是简述了谢天元和钱大跃指证谢欣辉工作期间饮酒这件事。
“当时他儿子有签字没?”费江河继续问。
“没,好像是没。”
走访结束时,在曲青川提议下,拿走了一份事故责任书的复印件。
五个人回到车里,就这个事故展开了讨论,曲青川问:“你们觉得这个事故和投毒案有没有关联?”
费江河说:“刚才在何肖光那我就在想这个问题,如果一起事故是由工厂管理或安全职责出问题引起的,工厂要负主要责任,工厂的主要负责人,例如厂长、安全负责人等都要担责,轻则行政处罚、经济赔偿、丢掉岗位,重则刑事责任、牢狱之灾。”
马光平忙说:“所以当时的厂长杜进钧为了逃脱责任,把责任全部推给了一个普通工人吧。”
费江河点了点头。
李疏梅隐隐约约也觉得这件事不简单,如果其中没有隐情,是否这起严重的校园投毒案就不会发生,那这个所谓的“郑奕”会是谢欣辉的儿子谢天元吗?
曲青川说:“如果是厂领导把责任推给了谢欣辉,那么这件事可以解释得通,谢欣辉的儿子谢天元为了报复而杀害了他们的子女,他这么做的目的,可能就是想让我们警方调查这件爆炸事故。”
“对。”费江河说,“很可能这就是凶手的犯罪动机,他知道自己不能为父亲申冤,所以铤而走险,用另一种极端方式让我们不得不去调查他的父亲。”
马光平感叹说:“96年发生爆炸事故,97年,假郑奕,也就是谢天元,刚好上大一,这很符合时间线。他在上大学前应该就想好了怎么做,于是用了近四年时间精密布局,下围棋的果然是走一步看十步,这可真牛啊,怎么有点看悬疑大片的感觉。”
费江河笑道:“要不说这案子有点费脑子呢!”他又欣慰地看了眼李疏梅,对曲青川说,“老曲,这件案子,要不是疏梅识骨辩人,可能到最后都不会认出他是假郑奕。”
“是啊。”曲青川感叹道。
“识骨辩人,”马光平笑了笑,“老费你这成语现造的强啊。”
祁紫山也向李疏梅投来赞许的目光,李疏梅莞尔一笑。
气氛正轻松时,曲青川说:“不过,这还只是我们的猜测,这起事故发生在四年前,现在恐怕没什么对我们有利的证据了,我反而觉得我们现在有点进退两难。”
李疏梅慢慢收起脸上淡淡的笑容,曲青川的话让她意识到,他们现在面临着另一个难题,可能比起投毒案更复杂的难题。
费江河接过话说:“老曲你的话让我想到另一种可能性,如果这起爆炸事故没有问题呢?而是谢天元不愿意接受父亲的死,无端产生的报复情绪。”
大家又一次陷入新的思考,半晌,祁紫山说:“今天何肖光说,谢天元也指证了他父亲饮酒,这里我觉得有蹊跷。”
李疏梅今天也注意到了,大家都默默点了点头,这的确不符合常理。
费江河分析说:“谢天元当时还在高中,年龄不算太大,他有没有可能根本没意识到他说的话会带来什么影响。”
马光平说:“再不成熟也不至于把父亲推到火坑吧。”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曲青川说,“他被算计了。”
李疏梅瞬间也悟出了,如果是厂里有人诱导谢天元说这句话,那么这句话就一定成为“伪证”。
曲青川说:“这起爆炸事故无论有没有问题,我们现在的方向应该是重点调查谢天元,他到底是不是‘郑奕’,他在成为‘郑奕’前到底经历了什么,也许调查以后我们能够‘盲人摸象’,摸出爆炸事故背后的真相。”
费江河点头认可:“好啊老曲,就这么来吧。”
“现在有点晚了,我们抓紧行动,谢天元家离这儿也有六七公里吧。”车窗外已经染上了金色的夕阳,曲青川叫开车。
很快车子一路开到东阳区的临县,一个叫边阳县的县城,这是厂里提供的地址。
曲青川说:“我们分头行动,老费你和疏梅紫山去趟谢天元的学校,我和老马去社区居委会了解情况,你们饿了就买点吃的,晚上我们再找个旅店会合。”
两组分头行动,曲青川那边联系了当地派出所,直接打车去派出所。李疏梅这边,祁紫山开车一路到了学校,这是谢天元曾经就读的县高中。
担心老师下课回家,三个人风风火火,很快就找到了谢天元高中时的辅导员梁老师,梁老师四十多岁,是一位中年男教师,气质平易近人。
在他的办公室,别的老师陆陆续续下了班,梁老师特意留了下来接受他们的采访。
一听说是来了解谢天元的情况,梁老师却是好奇问:“天元现在在哪啊?”
看来梁老师也不知道谢天元的现状,李疏梅说:“我们也是来了解谢天元的情况,他涉及一起案子。”
“案子?什么案子?”
李疏梅道:“一起投毒案,但是不确定和他有关,所以我们来了解一下。”
“我和天元好多年没见过面了,也没有联系。他到底怎么了?”梁老师语气中透露几分紧张。
“他没有事,我们只是常规调查,了解一些他高中时候的事。”
梁老师这才放松紧张的情绪,说道:“你们尽管问,我知道的都会告诉你们。”
李疏梅问:“您知道,他在离开学校之前都发生了些什么事吗?”
“唉。”梁老师叹息道,“天元真是最可惜了。”
梁老师用了“最”字,李疏梅更加对谢天元的过去产生好奇。
梁老师说:“天元的成绩你不知道有多好,他一直想去北京,以他的成绩考个名牌大学是没有问题的,可惜,那年高考前,他家里出事了。他父亲的工厂出了事,自那以后,天元就没有再返校了。”
“是工厂的爆炸事故吗?”
“对,我也知道的不多,但对天元的影响很大,据说当时他还遭受了一些不公平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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