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郑奕是自学的围棋,那么他一定是一个天才。
费江河又问他们上大学后有没有联系,乔鹏说寒暑假回来想见郑奕,但郑奕一直没回来,两人也基本上没怎么联系过。
从乔鹏家出来,大家都陷入了一种迷茫,似乎越想证实此郑奕非彼郑奕,但却越坐实他们就是同一个人。
此时天已经黑透,走在黑夜里,如同被一层黑纱蒙住前路,大家都一声不响,闷闷不乐。李疏梅心情有些沉重,她开始怀疑自己的识骨能力是不是出了问题。她摸了摸口袋,今天带在身上的三粒糖果也被她提前吃完,一种焦虑感暗暗萦绕心头。
快走到车旁边时,祁紫山忽然说:“老费,疏梅,我想起一个验证的方法。”
李疏梅心头一紧,费江河忙问:“快说。”
“我们可以验证郑海为和郑奕的dna。”
“唉!”费江河一拍大腿,“这怎么没想到。”
李疏梅也恍然大悟,如果证实两人dna并非父子关系,那么也可以间接证明郑奕不是同一个人啊。
如同刺破黑暗的一束光亮,把她心里的焦虑感顷刻扫除,她忍不住夸赞祁紫山。费江河也表扬起来。
恰在这时,费江河的电话响起,他接起,静谧的小路上,手机里的声音李疏梅听得隐隐约约。
是曲青川打来的电话,他问这边进展怎么样,有没有回去。
费江河说明了这边的情况,特别提到疏梅察觉郑奕不是同一个人的设想,曲青川又惊又喜地说,还有这回事。
费江河说:“老曲,我一会得去找下县派出所,提取郑海为的血液样本,今天估计是回不去了。”
“辛苦了,那边你照顾照顾大家。如果证实郑奕有问题,可能是案子的重要突破口,为了节约时间,我明天亲自把血液样本带去省里化验,找夏局帮帮忙,第一时间拿到结果。”
唯有省厅有dna检查设备,以前的案子都是把dna样本邮寄过去,加上排队,来回邮寄时间,没有一个星期下不来,如果老夏和省厅打打招呼,曲青川亲自去跟,应该两三天就能拿到结果,这是最节约时间方法。
郑奕的血液样本在上次询话时就提取了,只要把他和郑海为的dna样本一核对,是真是假一目了然。
接下来三个人到派出所搬援兵,去给郑海为采血,这一忙就忙到了晚上十点多了,回去实在太晚了,费江河找了一家酒店,要了三个房间,准备住下。
李疏梅回房间洗了个澡,就倒在了床上,今天一天下来累得她精疲力尽,浑身有种虚脱的感觉,明天还要起大早,送血液样本回市局。
第二天清晨,李疏梅迷迷糊糊地醒了,她两臂伸出被窝伸了一个懒腰,又慢悠悠拿起床头柜的手表看了眼,这一看把她看傻了,八点多了,她睡过头了。不是说好的清早他们敲门叫她。
她一骨碌爬起来,快速洗漱,刚穿上衣服,手机短信响了,她拿起,是祁紫山的短信:疏梅,老费昨晚回去了,你醒了以后,我们一起去吃个早餐。
李疏梅吁了口气,又摇了摇头。刚才太急,她回到镜子前又照了照自己,两个手指抵住两边嘴角,做出一张笑脸。
等忙好了,她短信喊祁紫山下楼。两人在门口会面后,李疏梅就说:“怎么不一起回去?”
祁紫山说:“老费你也知道,他比较急,又担心你半夜回去太累了,所以让我们今天走。”
吃完早点,两个人不急不忙,到县城车站买了大巴票,下午赶回了局里。
曲青川那边也来了电话,说是省厅高度重视案情,明天就能出结果。
对李疏梅来说,拿到dna结果的时候,就是和郑奕立见分晓的时刻。
这一天一夜,李疏梅也无比焦虑起来,干啥都上不了心,脑子里全是dna的结果。
如果有结果,曲队一定会第一时间联系老费,所以李疏梅总是等费江河的手机响,他手机也响了几次,每次响起李疏梅都紧张起来,但都不是曲队的电话。
第二天下午,李疏梅又拿起现场画像琢磨起来,虽然不怎么看进去,但也是“消磨”时间的方法。
这时候,门口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老费小跑了进来,像个孩子一样笑道:“结果出来了,不是父子关系。”
李疏梅重重吁了口气,眼泪都快挤出来,祁紫山站起说:“太好了,终于有了进展。”
“还有个好消息。”费江河走到离门口最近的李疏梅这边,祁紫山和马光平一听好消息,马上也凑了过来。
李疏梅激动问:“还有什么好消息啊。”
“老曲在省厅,见了两位专家,这两位专家都是毒理研究方面的资深专家,他们对郑奕的证词提出了质疑。”
李疏梅认真听着,费江河吞咽了下继续说:“郑奕说那天他喝完两口饮料,一直休克到第二天早上,早上醒来,痛苦难耐,于是喊了救命,这个值班室老师和120护士都有证明。但专家认为,郑奕如果中毒休克五个小时以上,早上绝不可能出现这种比较剧烈的疼痛,甚至跑动和喊叫。”
马光平问:“专家有没有说,应该是一种什么状态?”
费江河说:“老曲电话里没细说,反正就是处于一种极度虚弱的状态,而郑奕出现的症状更像是刚刚喝下毒性饮料的症状。”
“什么意思啊,郑奕那天晚上没喝,是第二天早上喝的?”马光平疑惑问。
祁紫山紧紧蹙眉,问:“老费你是说,郑奕是特意在第二天早上才喝下饮料?”
李疏梅的脑海里一直在运转老费的话,直到祁紫山提到“特意”两字,她彻底明白了,紧接着后脖就涌出一片凉意。
如果这是属实的,那么那天晚上郑奕到底做了什么?
假设门窗也是他做的手脚,那么那天晚上,他就是眼睁睁看着同伴死去,他“见证”了六个同伴从腹痛、呕吐、抽搐到痛叫、发狂、扭曲的整个过程,他十分冷静地观赏着那一幕,直到他们全部奄奄一息,甚至和他们的尸体足足呆了五个小时以上。
第二天早上五点多,他又极其冷静地拿起饮料,喝了两口,冲到走廊喊救命,恰在楼下早练的值班室老师姚远逸,听到了他的呼叫。
马光平说:“照这么说,郑奕就是个牲畜。”
费江河说:“是太牲畜了。”
马光平说:“老曲什么时候回来,我们是不是要把郑奕逮回来审。”
“老曲六点前应该能回来,他让我们早点吃晚饭,今晚审郑奕。”
马光平咬牙道:“好,晚上看他招不招。”
晚上六点多,郑奕再次带到了市局,但这次不同,他是以犯罪嫌疑人的身份接受审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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