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极轻,却也极重。
方竹衣身形微微颤栗了一下。
藐视乾国帝威的罪名,从乾国皇帝口中说出来,哪怕玩笑般的一句,也足以拖累整个云国。
方竹衣脸色越发苍白,身体晃了晃,竟是要被他吓软倒了去。
他一头便要撞进楼赤的怀里,楼赤挑眉,自然察觉了。
但他内心里却是不想避开,便干脆顺应了心意,微微敞开了怀抱,任由方竹衣撞进来。
方竹衣没料到他的胸膛那么硬,跟一堵墙似的。
他一头撞进去的力道还挺大,虽然楼赤稳稳的接住了他,但他还是被撞得头晕目眩,满眼小星星。
这下装晕,变成真晕了。
方竹衣腿一软,就要倒地。
楼赤眉宇微蹙,大手伸出,揽住了他的腰。
这一揽,就结结实实的落在了方竹衣的腰侧。
热度透过一层层衣料,渗进骨血,方竹衣脸色才好看了一些。
有了身体接触,属于气运之子的能量源源不断的传来,终于让他的身体舒服了一些。
他的手指忽然拉住了楼赤腰间的玉佩。
今日楼赤腰间,坠着一块极品的青玉玉佩。
楼赤只觉腰间一紧,低头去看。
那只手又白又润,手指纤长漂亮,紧紧的捏住了玉佩。
那极品的青玉如同波光盈盈的绿水,将这只手衬得分外美丽,像是湖中央开出的一朵雪莲花。
楼赤呼吸一滞,声音瞬间沉下来,“这是做什么?”
方竹衣将头埋进他胸膛,呼吸间皆是楼赤身上龙涎香的气息。
他也不言语,只是手指紧紧握住了那块青玉不放手,似乎很是喜欢。
在楼赤的目光中,那青玉又被他轻轻扯了一下。
楼赤身形一震,顷刻之间明白了什么。
漆黑的眸中,狂风和暗浪开始悄然翻涌。
他无比清晰的意识到,这个人想做什么......
楼赤不是没有被人用手段撩过。
毕竟他的身份在那里放着,不知有多少人,都想爬上龙床。
但他一向对此嗤之以鼻。
那些敢对暴戾帝王有想法的人,无不落得凄惨下场。
方竹衣是他见过,手段最青涩的。
扯一扯腰间的玉佩算什么?
但这一扯,直接扯的他心尖尖一阵酥麻。
他竟然想要沦陷。
楼赤脑子里空白了一瞬间。
紧接着,被压抑了多年的恶念,疯狂的翻涌出来。
溅起的朵朵浪花,恨不得将方竹衣整个人淹没。
楼赤身为乾国皇帝,登基十余年,后宫却是空无一人。
百国碍于乾国强大的军力不得不臣服,可暗地里没少编排乾国皇帝“不行”。
毕竟放眼百国,哪一个国主不是后宫佳丽三千,独独乾国皇帝,说好听了洁身自好,说难听了,可不就是“不行”吗?
楼赤倒不是真的不行,他只是向来对某方面淡泊。
不管是窈窕女子还是俊秀男子,他通通都没有什么兴趣。
这些年楼赤见过的莺莺燕燕无数,却没有一个能入得了他眼的。
朝中大臣只觉他是眼光挑剔,为此操碎了心,一年开三次选秀,连开了三四年,就是为了能为皇帝选一个中意的出来。
可惜,直到现在,楼赤的后宫依然空悬。
可如今,淡泊了多年的楼赤,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如同烈火烹油般的陌生感觉。
楼赤愣了片刻。
怀里抱着轻软玉人。
鼻尖嗅着幽幽香气。
在那一刹那,他终于悟了。
什么对某方面淡泊。
不过是没遇上对的人。
如果遇上了对的人,就会和现在这样。
只是被人拉一拉腰间的玉佩,就......
楼赤眸光漆黑,翻滚的黑色浪花,迅速淹没他的眸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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