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园惊梦是一处戏台,他哥哥去那边做什么,而且就算当年哥哥去了游园惊梦,真的被当做孤儿送到其他地方,这么多年哥哥怎么没来找她?
林青盏其实对这条线不抱什么希望。
但她没办法,只要有一丝希望,她就要去找哥哥,就算找到的是一块墓碑,她也想知道以后自己去哪里可以看到哥哥。
林青盏没跟顾蝉说这么深,声音淡然得没有任何波动。
“小蝉,我这趟去是想跟慕觞淙彻底断了关系。”
顾蝉抬眸看她。
“慕觞淙说得不错,我确实欠着他救命之恩。我跟他纠缠这么多年,都是感情上的债,抵不清的,就不算了。我以为我这次为他传话,能不能成,全凭傅随之心情。但话传了,这份救命之恩我就当还了。以后我跟他再没有干系。”
顾蝉捏了捏她手掌,“就你性子执拗。这种事不能这么算。他耗费你这么多年,你欠他的早还清了。怎么还得多为他做这事。”
林青盏含笑没说话。
“退一万步说,既然你是这么想的,怎么不跟傅随之说清楚?”
林青盏无奈,“他就没给我开口的机会。”
“那如果傅随之愿意坐下来听,你就愿意开口跟他解释清楚你心底的想法吗?”
沉默片刻,林青盏点了点头。
顾蝉笑出声,“小盏宝贝,你是对傅随之动了心,还是对金主就是如此真诚?”
林青盏推她,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她心底清楚,她对傅随之不敢有那种感觉。
但也不单纯是对雇主的效忠。
她知道自己不过是傅随之的一个玩物,他现在对她感兴趣,可以给她所有她想要的,但他们这个圈子里的人都一样,傅随之以后必然也会找个门当户对的大小姐去结婚。
她和傅随之也不会有结果。
吃过一次亏,林青盏也会学乖,这次她收敛了自己的感情,不会随意陷入那些或真或假的柔情里。
但这场纸醉金迷的关系中,总是要扮演些许柔情的时刻,林青盏是个表演者,对于这些自觉能信手拈来。
傅随之现在想要占有她,她就柔顺承受,她会完全带入“傅三爷女人”这个身份,置身其中。
但她相信,有天这场关系结束时,她也能如戏曲结束般走下舞台,不再是戏中人,而是彻底回归自己的身份。
她不知道那天什么时候会到来,她不期待不执着,也不会细数,只是平静地等候。
在这之前,她需要拉住傅随之的手,诱使他低头。
她会抬眸吻住他,给他所谓“男人征服女人”的胜利感,借此去得到她想要的。
香桂坊包厢里。
奢华的水晶灯亮着暗紫色的光,将傅随之脸庞照得有些不真实。
他那张脸本就俊美绝伦,五官立体,轮廓硬朗,再加上现在眼覆寒霜,眼尾都带着怒意垂下,更像是博物馆里的雕塑,完全是生人勿近的姿态。
偏偏还有不怕死的,敢在他面前晃悠。
纪时礼顶着一头浓密卷发,在傅随之面前摇头晃脑观察他的神色,“傅三,你这样子有点好玩。”
傅随之没客气,一脚就踹了过去,疼得纪时礼跪倒在地,整个人蜷缩着趴在沙发上,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他立马回头,对着坐在旁边的老大唐郁东大叫:“大哥,你看到了吧,傅三平日里都是这么对我的。你管不管?不能光练我不训他吧?”
唐郁东身形高大,像是凶猛的狮子,坐在单人沙发都有些拥挤,他豁然站起身来,吓了纪时礼一跳。
纪时礼还没能闪开,就被唐郁东拽起来,跟对待一只猫似的扔在沙发上,纪时礼又是捂着胸口一阵嚎叫。
唐郁东“啧”了一声,“别嚎了。没看你三哥心气不顺,就不能安静点。”
顾宴迟过来捂住纪时礼的嘴,纪时礼顺势躺在他怀里,用眼神装委屈。
唐郁东绕过纪时礼,在傅随之身旁坐下,没有多问,端起酒杯碰了碰傅随之面前的玻璃杯。
“喝酒。”
傅随之修长手指抓起酒杯,仰头喝了一大口白的。
浓烈的酒味从喉咙间滑落,弄得傅随之胸口一阵热麻。
他低下头,脑袋里就会闪过林青盏昨天躺在他身下哭的场景。
她身上的白色缎面旗袍在车上就被他揉得乱七八糟的,他干脆把那东西撕成两半丢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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