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这么闹下去,可就要天亮了。”谢廷玉摸索着找到被衾,盖在两人身上,“怜怜,快睡吧。”
姬怜轻哼两声,“若不是你来闹我,我何曾会如此晚睡?”
“不是你方才偷亲我,我何曾又会来闹你?”
姬怜语噎,两抹绯红于昏暗中悄然飞上双颊,颇有些气急败坏道:“亲你几口怎么了,你今夜玩弄我多少次,我都还没有找你算账。”
“那我给你摸?”说着,谢廷玉又来捉姬怜的手。
姬怜这回学乖了,迅速将手背到身后,瞪她:“谢廷玉,你到底睡是不睡?”
“我倒是想睡,无奈某位貌美殿下频频在我耳边叹息。有美如此忧愁,我实在是难以入睡。”谢廷玉松开钳制他的腿,转为相对而卧,呼吸近在咫尺,“怜怜有何心事?”
“也算不得什么心事。”
姬怜深吸一口气,被衾下的手紧紧握住谢廷玉的手指,“谢廷玉,倘若我不是帝卿,你会……你会……”
你会三书六礼迎我为正夫吗?
可这话在舌尖转了几转,终是被他生生咽下。
说到底,他还是不敢赌,更怕听见那个不愿听的答案。
莫名的沉默在黑暗中蔓延,久到能数清彼此交错的呼吸。
“怜怜。”谢廷玉轻唤姬怜,她指尖抚过他掌心的薄汗,“怎么了?”
黑暗中,那人并没有给出任何回应。一时之间,谢廷玉只能听到他的急促呼吸声,以及窗外的哒哒雨声。
“怎么了?”谢廷玉又一次温声问。
过了好一会,姬怜终于开口,声音略有些嘶哑:“无事,不过是一些无稽之谈。”声音颇有些失落,“夜深了,睡吧。”
话已到嘴边数次,他还是不敢问出口。
她都从未说过心悦他,他何曾敢真的开那个口。
谢廷玉不解,但是小郎君们的心思向来多得很,怕是一时半会也问不出个所以然。她手抚上姬怜的脸颊,温柔问:“那要不要抱着睡?”
“要。”
姬怜环住她的腰,将脸埋进她颈窝。待她日后和别人成婚了,这怀抱便再不属于他了。能偷得一刻,便是一刻罢。
两人相拥共眠,一夜如是。
月落星沉,晨光顺着雕花窗棂,在地上投下几道金线。
一行宫侍手捧铜盆、布巾等盥洗用具,鱼贯而入婆娑阁内室。珠帘轻响间,只闻衣料摩挲的簌簌声。
帷幔内传出几声梦呓。姬怜悠悠醒转,入眼是谢廷玉恬静的睡颜。腰间传来温热触感。原是她的手不知何时探入衣襟,正搭在他腰际。他轻轻挪开那只手,又从两人交缠的腿间抽身,小心翼翼地越过熟睡的谢廷玉,撩开帷幔下榻。
洗漱完毕,姬怜披上外袍,见绛珠托盘上覆着素布,“这是什么?”
绛珠近前低语:“回殿下,是谢大人的衣衫。昨夜淋了雨,今早特意取了银丝炭来,方才烘干。”
姬怜了然,掀开素布一角,又掀开层层翻检叠好的衣裙,在最下层忽见一抹牡丹绣纹。
他不假思索地扯出来一看,原是件肚兜的系带。耳尖顿时烧了起来,他急忙塞回去,接过托盘道:“我拿去给她,你快去备早膳。”
绛珠称是,即刻喊另几名宫侍去小厨房备新早膳。
姬怜将衣裙放在床榻边,又听见绛珠在屏风处低声道:“请殿下过目今日早膳。”
来到桌前,姬怜扫了一眼摆好的餐食,蹙眉道:“她不爱吃这咸口的酱菜,撤了吧。昨夜饮了酒,去小厨房备些清淡粥点来。”
“殿下,今日与谢贵君的邀约还去么?”
姬怜脱口而出,“不去了,就说我崴了脚。”
“那午膳和晚膳,可要备谢大人爱吃的?”
姬怜一怔,午膳或许能同用,可晚膳呢?谢廷玉会留下吗?待她醒了,会不会就此离去?
“我待会问问。”
他不由嘴角下垂,往内室踱去,才刚转过屏风,不料就见到让他措手不及的一幕。
谢廷玉背对着他,只着素白中裤,上身未着寸缕。悬瀑青丝半掩脊背,正反手系着肚兜细带。
耳廓微动,听闻背后脚步声,谢廷玉睡眼惺忪地扭头看一眼惊愕的那人,浑不在意,“怜怜,你快来帮我穿衣裳。我怎么找不到那系腰的宫绦在哪里了?”
姬怜喉结微动,别过脸去,“早就给你放在那儿了,你自己找。”
“寻不着呢。”谢廷玉拖着尾音,“你来帮我找嘛。”
姬怜只得走近,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往那肚兜包裹的浑圆处瞥了几眼,又慌忙移开。他翻检几下衣物,很快找出那条宫绦。见谢廷玉已披好中衣,便伸手替她将压在衣领下的青丝轻轻拨出,后又蹲下身,亲自为她捋好裙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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