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清凉的薄被不知为何逐渐发热,姬怜额间沁出冷汗,只觉得燥热异常。他模模糊糊间,把薄被往下拉,又毫不知觉地将里衣扯松几分,青丝落在锁骨上,口中止不住地呢喃“好热”。
约莫一刻钟后,房门被轻轻推开。来人未掌灯,就着黑暗中走动。
谢廷玉掩口打了个哈欠,随手将外袍抛在软榻上。正舒展筋骨时,忽闻纱帐内传来一声男子低喃。她脸色一凛,以为是袁望舒送来的那五个美人中有一个,不知死活地爬上了她的塌。
她反手将窗户微微打开,一泓月色如练倾泻,在地上洒落一片。将帐帘掀开,就着银珠月光一看。
她的床榻上正躺着那位尊贵的帝卿殿下。
那人双眼紧阖,鸦睫轻颤,明明身下躺的是夏日专用的细绢竹席,身上盖的是冰绡被,床榻前还置着盛满冰块的冰鉴,可为何额头还是细汗频出,眼尾,脖颈处泛着潮红呢?
这到底是为何呢?
啊……不对……重点应该是为何姬怜会在她的床榻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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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崔元瑛:家人们,我做得对吗?
文案里,“姬怜在宫外情蛊发作的第二次,谢廷玉还在”,下一章~
第29章
姬怜体内燥火不降,睡得昏昏沉沉,不适之际,一个冰冰凉凉的东西贴上来。
那东西,说是像冰块,却没有那么刺骨,反倒是像那日在婆娑阁午睡时,所梦到的一块上好玉石。
姬怜无意识地抬手,握住,那东西好像有空隙,便张开双手与其十指相交,凉爽,舒适,很好摸,好喜欢。
某个人的低笑声突兀地闯进姬怜的梦中。一个激灵,他醒了。
姬怜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就着月光下,待看清那人的面容,再看看所握住的是那人的手,十分惊悚,睡意顿消。
难不成这就是睡梦中万分好摸的上好玉石?
姬怜一把甩开那手,张皇失措地半撑起身,被薄被拉至下颔,一副“你为什么会在我房间里你个登徒女不要过来啊”的戒备神情。
“谢廷玉,你怎敢偷偷进男儿房?你到底要不要脸?”
“殿下,你睡的是我的寝房。”谢廷玉手一指,“你盖的是我昨夜盖的被衾,睡的是我昨夜枕的枕头,身下是我昨夜躺过的竹席,你就说这件事到底是谁不要脸?”
“谢廷玉……你……”姬怜错愕,羞愤欲死,“我沐浴一番出来后,有个人领着我到这儿来的。”
体内的蛊虫开始蠢蠢欲动,邪火递增,姬怜拼命压制住那股浪潮,被衾下的双腿无意识地往里夹,“我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怎么可能会揪着你的寝房偷偷潜入。”他声音嘶哑地控诉,“明明是你欺负人,如果不是你下命令,那人怎可带我来这?”
姬怜脸色发白又发青,抿唇压抑怒火,“谢廷玉,你怎么能这样……你怎么能这样……”
“我怎么了?我好心好意接你回来,我难道做错了吗?”她双手一摊,“我可没真让人领你到这儿。我是无辜的。”
“你卑鄙。你无耻。”
原本只是攀附在姬怜脖颈、眼尾的潮红,开始疯狂地蔓延,掠过鼻尖,晕染双颊,点染耳垂,最后是锁骨晕上大片霞光,谢廷玉挪开眼神,转身再回来时,手中拿着一杯茶,“说了这么久,该口渴了吧。”
“我就算渴死,我也坚决不会喝……”喉咙处发紧,姬怜偃旗息鼓,一把将茶杯夺过来,点点水珠溅在薄被上,几口将茶饮光。
体内更感燥热。
再怎么迟钝,姬怜也意识到体内的蛊虫被激起了。
是这杯茶有问题?
姬怜喝得太急,并没有品鉴出这茶的异样之处。但这股不知处的邪火从舌尖一路往喉咙里炸,整个胸腔肺腑,血液里被其一路侵占,伴着香炉中徐徐吸入的烟雾,姬怜顿感整个人像是被火灸一样。
他的天灵盖一片混沌,神识开始被蛊虫啃噬搅乱,不由己地胡思乱想起来,眼神无意识地定焦在谢廷玉那双手上。
……他想要……他好想要刚刚那块握着的上好玉石……他好想要抱着那块玉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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