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香软玉在怀,谢廷玉觉得要是再来几遍,她也是很乐意的。只是怀中的殿下怕是要气得大动肝火,她只得颇为惋惜地扣着姬怜的肩膀,将人按回榻上。
“奉命?奉谁的命?你姓谢,莫不是奉谢贵君的命?你个巧言令色的登徒女,定是你蒙骗贵君。”
一番动作下来,姬怜衣襟散乱,露出如玉的锁骨。他一想到今日之现状皆由眼前此人引起,心中就升腾起一股闷火。
“奉的乃是当今圣上的命。”
谢廷玉手腕一伸,圣旨自她袖中滑出,在姬怜面前转一下,却不给他看,直接收回。
“承蒙圣上厚爱,授我祈禳使一职。王医师回禀时,圣上听闻殿下邪祟入侵,很是关心,特命我前来驱邪镇祟。”
“邪祟?我看你就是。”姬怜恼怒道,“你这个十恶不赦的坏女人,有你在,我的病是不会好了。”
谢廷玉不回话,只是一脸温和地笑着。
太气,姬怜的双颊晕上红霞,胸腔剧烈起伏,一阵刺痒窜上喉间。
“咳咳咳咳咳……”
谢廷玉抬手,斟了杯温茶,递过去。姬怜冷哼一声别过脸去,手却诚实地接过茶盏,以衣袖掩脸,等衣袖放下,茶盏已空。
恰在此时,绛珠端着一盅热气腾腾的莲子汤进来,一看塌前的女郎,再一看姬怜铁青的面容,好像懂了什么,又好像没懂。
绛珠先喊了一句“殿下”,又迟疑着朝谢廷玉屈膝:”这位大人是......?”
“一个混账玩意。”
“新任祈禳使。”
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姬怜看着绛珠的困惑神情,心里头大概明了人并不是他放进来的。
又有三人进来。
是王叔和,一名跟着其身后端着药盅的宫侍,另一名则手持小香炉和一本上写着《抱朴子》的书。
姬怜眼神直刺向最后那名宫侍,声音冷冽,“跪下。”
宫侍不明所以却不敢迟疑,立即伏地叩首,“还请殿下责罚。”
姬怜斥责,“本宫歇息时,未经传召,何人准你放外人入内?”
宫侍瑟瑟发抖,“谢大人手持皇上圣旨,又有口谕在身...奴实在不敢阻拦。”他仓皇抬眼瞥向谢廷玉,又急忙补充道:“王太医当时亦在场作证,奴这才…”
王叔和虽然没搞清楚状况,但依然尽责地将当时在蓬莱殿的情形复述一遍。
谢廷玉神色坦然:“我身上的冤枉终于是在此刻洗清了。原只打算候于屏风外为殿下驱邪,是殿下亲口唤我进……”
最后一个“来”字还没说出口,姬怜出声打断,“你闭嘴。”他一脸窘色,瞪了谢廷玉一眼,转而向宫侍道:“放下东西,退下。”
谢廷玉将香炉,和《抱朴子》接过来,一脸信誓旦旦,“我这就为殿下驱邪。”
“谢大人且慢。”
王叔和走来,取过香炉,指尖轻捻炉中香灰,又置于鼻端细嗅,察觉这只是有助眠镇静效用的安息香,便将香炉放回谢廷玉手中。
姬怜见谢廷玉将香炉往小案上一摆,以为是要做大法事,只见她只是草草地往里插上三炷香,双手合十,对其一拜,嘴里念念有词道:“天地玄黄,律令九章,邪祟速退,正道永昌。”
语罢,谢廷玉拿着书,跪坐到屏风后,“邪祟已离,我这就为殿下诵静心篇,以安神魂。”
一阵刻意压低的翻书声从屏风后传来。
……这样就能祛除所谓的邪祟吗?
众人疑惑不解,又心下觉得此人极为敷衍。
姬怜无暇再去管这个假道士的所作所为,方才一番折腾已耗费他许多力气。他微不可闻地叹口气,端起药碗一饮而尽。
王叔和道:“请殿下移步床榻,该施针了。”
姬怜站起身,由绛珠扶着,往床塌走去。几层帷幔覆盖下来,将内间遮得严严实实。
这次施针比昨夜轻松许多,姬怜只需将手腕搭在脉枕上任其行针。
不知是屏风那处的低沉诵经声,还是香炉袅袅传来的熏香,亦是药发挥了效用,姬怜只觉得脑袋昏沉,没一会便睡过去。
“……热……好热……”
姬怜躺在床榻上无意识地呢喃,只觉得有一股燥热如同蛇一样在体内乱窜,额间已布满细密汗珠,不安地在锦被间辗转。
绛珠将帷幔撩开,往里一瞧,正打算往外出走去寻王叔和。
“这位宫侍可是要找王医师?”
绛珠点点头。
“我方才见王太医匆匆往太医署去了。”谢廷玉立在朱漆柱旁,手中书卷卷成简状,正若有所思地轻敲掌心,一脸关切地问,“可是殿下出了什么异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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