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迎窗的房门被打开,迎面撞上的却是程雪案那张冷漠脸。
风眠沉下脸来审视着对方,不客气道:“迎窗呢?”
“睡下了。”
程雪案答得简单,把着门框完全没有让风眠进来的意思。
“浓烟怎么回事?”
“意外,已经解决了。”
风眠似乎还不放心,但姗姗来迟的流筝和付山海已经在两个人大打出手前及时赶到,将风眠架走了。
回到房间时,洛迎窗依旧跌坐在床柱旁没有移动,不过眼底的恐惧似乎正在随着火势的消散而褪去。程雪案有些心疼地蹲了下来,抬手蹭了蹭她的侧脸,洛迎窗没有躲闪。
“既然怕火,为何还要在屋里点这么多蜡烛?”
程雪案的声音难得轻柔,但洛迎窗并没有回应。
程雪案皱皱眉头,耐着性子将她方才争执间散落的碎发别在耳后,语气里却散发着致命的危险:“说话。”
只是洛迎窗依旧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突然双手抓住了他的大掌,将自己整个脑袋靠了上去,看上去还有些后怕,声音委屈得几乎要哭了出来:“我只是想给你个惊喜。”
程雪案微怔,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我今晚会来?”
洛迎窗这才抬起眼眸望向程雪案,一双漂亮的眼睛盛着晶莹剔透的泪光,极为委屈道:“官府的人得了教训不再为难于我,此事也算告一段落,我估摸着时日,雪郎再如何怪我,也该消气了……今日等不到,还有明日,明日再等不到,还有后日……”
她说得梨花带雨,诚恳至极,但程雪案偏偏难以信服,却又不忍怀疑。
“罢了,既然心心念念盼着我,为何不差人捎个口信去平兀侯府?”
洛迎窗用侧脸蹭了蹭程雪案的手心,声音越来越小:“我自知伤了雪郎的心,不敢相见。”
程雪案沉默了好一会,突然抬手挑起洛迎窗的下巴,命令道:“看着我。”
双目对视的瞬间,程雪案便知自己今夜再不忍苛责她什么,在心底轻叹了一口气,语气柔软了不少:“等了我几日?”
洛迎窗却摇了摇头:“只记得这些烛台点了又灭,灭了再燃,几乎都已经烧尽了。”
程雪案盯着她那张楚楚可怜的脸沉默了好一会,混杂着灰烬味道的空气在两个人之间静滞了,月色透过窗子映照在洛迎窗的身上,将她整个人的轮廓都柔和化,仿佛眼前这个柔弱的姑娘跟当时那个浑身带刺尖锐无比的女子并非同一个人。
程雪案终究什么话都没说,直接打横将洛迎窗抱到了软塌之上,转身从衣柜里熟悉地帮她找出干净的衣物换上,只是他刚单膝跪到床沿,对上洛迎窗那双清澈的眼
神,仿佛映射出了丑恶的自己,顿时心头涌上没来由的罪恶感,只将衣服抛给她,便背过身去:“你自己来吧。”
就在程雪案背过身去的那一瞬间,洛迎窗的眸子突然闪过一丝狡黠,极为无语地抓过被褥上的干净衣裳,心想又不是第一次见了,至于装得这么纯洁高尚吗!
洛迎窗故意磨磨蹭蹭地换着衣服,目光低垂时,才发现程雪案的手竟然在淌血,脱口而出道:“你的手……还没好吗?”
“知道心疼我了?”
程雪案下意识回过头来,正撞上洛迎窗的衣服半脱不脱地挂在身上,露出雪白的肌肤和凹凸有致的轮廓,不禁滚了滚喉咙,刚想转过身去,便又被洛迎窗那双泪盈盈的大眼睛吸引了去,因为他在洛迎窗眼底看到了自己想要的关切。
洛迎窗似乎也意识到那道锋利的目光有些灼热,不知怎的也不好意思了起来,不由向上拉了拉被角,紧张地贴了贴下嘴唇。
程雪案回过神来轻咳了一声,错开眼神话锋一转:“大概是用力的时候扯到了伤口,没什么大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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