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两边立了很多灯柱,每个灯柱上都有不少宫灯,照得整条河跟巨大的灯带一样,璀璨又华丽。
项耕从来没在什么地方好好玩过,来这儿也是昨天程毓临时提出来的,本来高涨的情绪被一张照片打散,现在才渐渐又回来了一点。
“里边有小吃街,有很多好吃的东西,”程毓说,“饿不饿?”
下了高速往古城这边走要经过新城区,赶上晚高峰,路上堵了挺长时间,中午那么多烧麦和羊肉都快消耗光了。
“饿,”项耕把头靠在窗户上,看一眼外边看一眼程毓,然后看一眼程毓再看一眼外边,“什么时候能答应跟我在一起?”
程毓的思维还在吃什么东西上,项耕突然来这么一句让他有点没反应过来。
“什么?”程毓问。
项耕看了他几秒,从鼻子里哼出气儿笑了一声。
情绪这玩意真不好抓,说消失就消失。
“没什么,”项耕仰头看着从船顶掠过的宫灯,“你说这么冷的天,这条河为什么不结冰呢?”
“哦……”程毓眨眨眼,也抬起头看着宫灯,但他没想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跟项耕一起看着上边然后琢磨下边的水为什么不结冰,看了半天,他才说,“温泉,说是附近有温泉。”
“这样啊……”项耕想了想说,“这儿的温泉能有多大,那么点温泉就能让这么宽的河不结冰。”
“嗯。”程毓应了一声,“温泉应该挺热的。”
项耕看着他笑了一下:“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给你焐热。”
这个笑又开始让程毓觉得后边飘过来一阵寒气。
“怪腔怪调的,”程毓用膝盖撞了他一下,“我本来就是热的。”
你热不热我还能不知道,那我可太知道了。
但项耕现在实在提不起心情跟他开玩笑,只是看了他一眼,随后又看向窗外,说:“吃鱼去吧,网上说这儿的鱼好吃。”
鱼不够新鲜,肉质不像稻田鱼塘里捞上来的鱼那么紧实,但味道不错,掩盖了缺点。
吃完饭,两个人在街上慢慢溜达。
河对岸有几个很大的亭子,里面是几个装饰成不同样子的舞台,有演员在上面表演。
现在人比他们刚来时多了不少,他们和别人挤着,站在桥上看了会儿演出。
演员不是草台班子出来的,很专业,比项耕在网上看得要精彩,这让他稍微转移了一些注意力。
晚上再开车回去不太安全,他们来之前就订了古城里的酒店。
看完烟花表演后,项耕拿出身份证去办入住,程毓本来跟在他旁边,但在前台微笑着跟他们打过招呼后,他挠了几下鼻子,挪到了旁边大堂的沙发那儿,背对着服务台,坐了进去。
项耕回过头,盯着程毓从沙发靠背冒出来的头顶看了一会儿。
从办完入住,到进电梯,按着指示牌拐过进走廊,两个人一直没说话。
程毓是因为尴尬和不好意思,他知道前台姑娘的笑只是礼貌,没有别的意思,但他还是觉得不自在。
在大堂里,即使背对着,他也知道项耕看了他,那一刻他是后悔坐过去的,但再回去也改变不了他刻意避开的事实,所以他一直支着耳朵听身后的动静。项耕收好身份证往这儿走过来的时候,他因为太紧张没掐好时机,在项耕开口之前就很麻利地站了起来。
更刻意了。
程毓一直在复盘自己刚才的行为,像是大二那年考西经,有五道连续的选择题他都精准地挑了错误的选项,差点挂掉,让平时吊儿郎当期末却考了六十二的郑焕东好一阵嘲笑。
进酒店之前程毓能感觉到项耕的心情比刚到古城的时候要好,扬起来的心被他那一个转身打成了渣,他还没想好该怎么解释,只能紧跟在迈着大步往前走的项耕身后。
项耕研究了一下,才把房卡贴到门上打开了门,屋里只有外面透进来的光,让项耕愣了一下。借着走廊的光,他拍了拍门口的那几个开关,依旧没亮。
程毓从后边跟进来,从他手里拿过房卡插到了卡槽里,房间瞬间亮了起来。
项耕盯着卡槽看了几秒,然后转过头,看着程毓。
程毓以为他要说什么,但项耕最后只是挑了一下一边的眉毛,扯了扯嘴角往里边走进去。
房间是项耕定的,程毓以为会是大床房,但没想到项耕非常贴心地订了个双床。
另一种不自在在看到床这一刻达到了顶峰。
“不开心了吧?”程毓尽了最大的努力把语气放轻松,开玩笑似的说,“刚才我确实有点不好意思,毕竟第一次跟男人开房。”
项耕低着头脱羽绒服,直到把衣服挂到衣架上才“嗯”了一声,说:“我也是第一次,不管跟男人还是女人都是第一次。”
程毓愣了一下,随后脑子里“轰”的一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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