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是个汉子,将来是要给他们白家传宗接代的。可他虽姓白,以后生了娃却是要姓于,他父亲便觉得如今养他也已经不是自家人。
于庆隆皱了皱眉头。他来时是带着钱来的。一共叫他二哥帮着做了十五个笔筒,用时刚好十天。他原本打算给他二哥五百五十文钱。其中三百五十文是十五个笔筒的木料钱,他二哥之前先垫付的。还有两百文是给他二哥的手工费。
这里镇上给人帮工的伙计一个月也就三百文钱,一日按二十文算已经很不少了。
但于庆隆犹豫了一下,这钱他没急着拿出来。他只怕拿出来了,这钱也不能全到他二哥或者白晚秋手里。
他示意二哥跟白晚秋拿上东西随他出去,找了个没人的地方,他问两人:“二哥,秋儿小阿兄,你们咋想的?是想搬出去住,还是继续先就在这住着?”
于庆业道:“我和秋哥儿肯定是想搬出去住。只是眼下这境况,粮食少收那么多,搬出去花费实在是太大了。”
白晚秋郁闷地咬咬唇:“公公和公爹说来年要努力建新房,我们想着能省些便省些,到时也能多少帮家里出点力。”
于庆隆听得叹气:“眼下我也确实是没法再给你们找住的地方。但是这个笔筒如果卖得好了,咱们还有赚,所以白叔他说什么便叫他说去吧。等赚了钱,到时我再看能不能把你们也弄到下溪村。咱们一家人在一起,干什么也方便。”
这白家也就两间屋,如今白晚秋的弟弟没成亲,他二哥两口子过来住,便得叫弟弟跟父母亲一个屋。有时候弟弟不高兴,他倒也能理解。
只是这对新婚小两口而言也确实挺不容易的。
于庆隆把钱袋交给白晚秋:“这里是五百五十文钱,有三百五十文是之前二哥买木料垫付的。还有二百文是给二哥的工钱。你们自己把钱收好,可别叫别人知道。家里人也不行。若是有人问卖多少钱,赚多少钱,你们只说不知道。还有,若是白叔总不高兴,说你们,你们便看着交点伙食费跟灯油钱给他吧。”
于庆业道:“给我们这么多,小弟你还有得赚了么?”
于庆隆说:“现下还不好说。不过你们先收着。”
要不他就再多给点了,可他跟方戍这阵子也是花钱如流水。自打杨凤开始给他们找麻烦,再加上发大水,炕底钱罐子里的钱是只出不进。
原先他跟方戍刚成亲时罐子里能有三十两银,可如今人情费、车马费、吃用、弄笔筒的成本、还有帮双亲租房的钱、方戍孝敬二老的,这七七八八的一扣,也就剩下二十三两银。
他们才刚成亲过一个月!
花了七两银子,这还是算了他写话本子赚钱补上一两的结果。
这钱花得实在是太快,于庆隆不得不赶紧想办法,因为今年雇了工人,再去了税,地里实在也剩不下多少了。而且遭了灾,都是亲戚,哪好再收田地挂名的钱?
现在走在村子里气氛都是压抑的,大伙几乎都在愁收成的事。
到了这会儿还没人说可以免些税钱,那便是真免不得了。那他们手里的粮食能不能够吃到来年都是个问题。
白晚秋把钱拿好:“隆哥儿,要是有啥我能干的活,你便交给我就成。我不要工钱,能帮上点忙就好。”
于庆隆点点头:“好,若是有需要我便来找你。”
他背上最后一批笔筒回去,第二日便跟方戍带着第二卷小话本去了县城。
这次没有和严西宽、马亲随一起。因为城西洼地要重修,刚好这二人住的那一片也属于待修区,家中随时要有人,上面已经通知过。于庆隆便只拿了手抄书之后跟方戍二人去的。
两人到了县城,还是去了上一回住过的地方,休息一晚,吃了早饭之后便慢慢散着步往德馨书舍去了。
书舍里从辰时开始就有人过来看书,两人还没走进去,便听到书舍里有人问道:“掌柜的,那摘月记>还有没有后续了?我都来问了三回了!”
“就是,我家少爷还等着要看呢,快给催催啊!”
“你们急,我们也急啊。”掌柜的说,“可这位未来居士说了,需得半个月左右。大伙再……哎?!”
“掌柜的,多日不见,您这一切可好?”方戍问道。
“托您的福,急得我哟。对了,严秀才和马秀才呢?他们没来?”
“他们没来,不过我们把摘>……”
“哎等下!”掌柜的不等人把话说完便毅然打断道,“我们少东家就在后院呢,您二位跟他谈。”
掌柜的把人迎往后面时小声说:“最近好多人来催,你们这回来的时候应该也没带多少本,这一说估计就要抢开了。”
于庆隆心说有那么夸张吗?他想着应该会受欢迎,但“吸引力”这种东西也是有时效性的,会随着时间流逝下降。他猜到后面可能会少了不少人关注。没想到居然还有人催,便问:“有很多人来问?”
掌柜的看他俩那眼神就跟盼到了菩萨差不多,说:“可不?你们再不来,我们少东家都要派人去栖霞镇问问了。少东家!您等的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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