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好女儿啊,你在发什么疯?”
“女儿”二字,轻易便可以点燃九渊的怒火。
鸣霜剑光凌冽,狠地劈砍。
青云不遗余力,毫不客气地回击,指尖点上鸣霜之时,震得九渊艰难握紧剑。
分明是逆转经脉而行,青云却依旧强的可怕。
寅成望着战场情况,快急疯了,回想着目族术法,凝气神力,不遗余力地想要摧毁那颗绿髓。
这绿髓只要存在一刻,他们便会少一刻的胜算。
为此,他不要命般拼尽全力,可这绿髓是倾尽目族全族之力凝成,单凭他一人,只能摧毁出一条小小裂痕。
“不要,求你了,求您了……”
声音颤抖,血泪如注,反噬之痛叫他嘴边不断溢出血沫,尽管如此。
尽管如此。
在妖界门前,古昀问他:“你们目族当真有通天之能,可能看到这一战胜率几分?”
彼时寅成气定神闲笑着:“能看到盛世清明的明天。”
“好,那我们就为明天而战。”
其实他什么都没有看到。
大批天将前来支援,无数人潮如白浪翻涌,不得不叫九渊想起万年前的那天。
历史将由她来拨乱反正,一切错误的就该在此终结。
藤蔓自脚下延展开来,将青云束缚其中,花川手持黑剑同九渊一左一右袭击。
青云不持兵刃,空手便同他们打的不相上下,无数光点如雪花坠落,在九渊同花川一同弹开的瞬间,纷纷炸裂开来,而青云位于其中,安然无恙。
青云笑着:“我即是天,是没有弱点的存在。你们一个个,不过蚍蜉撼树,可笑至极。”
九渊驻地站起:“那我也要与你斗,直到你死。”
漫天金光骤落,九渊同花川一时无法近他身侧,只得被动躲闪,金光明灭之间,青云手执一柄长剑,狠地刺向花川。
花川避剑,叫坠下金光再次刺穿受伤肩头,一时倒下。
长剑落下,狠地刺穿。
花川面前,是个枯瘦的黑影,黑影背后,露出半柄带血的剑。
九渊提剑劈砍,青云顷刻抽出剑,回身同鸣霜嗡鸣相对。
花川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一幕。
黑雾自他身侧蔓延、消散,一时将他的身形都变得模糊
“又枝,又枝!”
顾不得肩膀伤痛,花川连滚带爬地站起,揽住了坠下的又枝。
今春短,来年又一枝。
可是来年啊,来年。
又枝抬头,仰望着明亮日光。
“可惜啊,我再也没有来年。”
六万年前,妖族大败,鬼族作壁上观,无休止的战争,双方皆是惨败。如今,大战再度卷土重来,他却不得不蹚这趟浑水。
他不过一个小神,无意变成了鬼。他想将万年跗骨之蛆的仇恨再次拉出来见天日,可他一人,真的是太渺小了。
他勾结蛇皇,笼络玄机,试图将数万年前的故事重新翻出,煽动妖族卷土重来,破坏掉,尽情破坏掉这个崩坏腐烂的天界,这个高高在上的,真正的恶鬼。
可他做不到,他还是做不到。
后来,在他往返妖界之时,花川来了。
这个天上地下,除他以外,最后的石族同系,他最不愿看到置身其中的人。
他顶着一副讨人厌的模样,成日自诩为兄长,又枝恶心地想吐。偏偏每次,又不想叫他这么走了,打他也好,骂他也好,茫茫天下,只有他了。
“是。我是杀了天界神族无数,可那又怎么了!那又怎么了!他们杀我亲友,屠我同族,还不许我杀几个神了吗!”
“又枝。”看着近乎疯癫的又枝,花川眼中罕见地泛起柔情。
就好似,还是在天上时那般,他真的像兄长一样待他好。
“花川,别人不懂,你还不懂吗?是他们!是他们欠我的,欠我们的!”他吼着,声音却渐渐发颤。
单凭他自己,只能抓几个如同当年的他一般柔弱的小神泄愤,他想叫天界也感受这样的恐惧,可动起手来,更厌恶的却是自己。
那些无数个,千千万万个,像曾经的他一样弱小的自己。
他想做的,是挑起真正的战火。让最该付出代价的人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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