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父帝他毕竟……”
九渊惊诧起身,话没等说完,玄机便又是一阵放声狂笑,笑得倒在一旁,流出眼泪来。
花川又想动手时,九渊手搭在他手上制止,拧起了眉头,不解地看向玄机:“为何发笑?”
他依旧笑着,断断续续说着。
“被抓到这里前我还不敢确认,可我看到了,我看到你来了,看到了那群妖盯着你,说着‘很像’这般话,我便确信了。”
“我可怜的殿下哟,可怜你孤苦伶仃,认贼作父千百年,可怜你竟真当他青云为榜样,盛九渊你自己也明白的吧?哪有一个父亲能如此厚此薄彼,哪有一个父亲能逼着自己的孩子去死?”
九渊惊愕在原地说不出话,张了张嘴想为父帝辩解些什么,可是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尽数涌现到眼前。
自小时,父帝便从不会对自己笑,任由自己孤单的在翠亭长大,不闻不问。
自己想尽办法靠近他,成他骄傲的孩子,却只有说出去一重那天,才见到他的笑意。
印象已经模糊,现在想来却清晰异常。那时的他,似乎是……嘲笑。
邛宁死的那天,他目光之中彻骨的恨意。
是了,他怎么忍心,亲眼看着自己落入南海之中,落入那个险些杀了自己的刹罗手中。
父帝并不爱他。这是她折腾了这么久,才想通的道理。
可他怎么会……怎么会不是自己的父亲呢?
“是炉哦。”
声音出现在耳畔的同时,花川的指尖已嵌入来人后颈之中,他再有动作,便顷刻结束了此人。
“炉?”九渊快速退了两步,方才出神,竟连自己身旁何时神不知鬼不觉多了个人都没察觉。
她看着眼前的男子,只觉熟悉,却又想不起是在何时见过。
而他则是看穿了九渊眼中的迷惑,装出一副伤心的样子,捂着心口夸张道:“不是吧,这就把我忘了?”
花川则是毫不客气地指尖更加用力,叫他不敢再这样开玩笑。
来人轻笑,从怀中掏出一个烧焦的本子:“殿下,亏我冒死同你一同闯昭阳宫,你居然这么快就不记得我了,真叫人伤心。”
见了那个本子,九渊想起了他:“审判官?”
他笑着拱手一拜:“在下寅成,见过殿下。”
见九渊反应,此人似乎没什么威胁,花川便收了手。说起昭阳宫……应是那次。
寅成面带微笑,起身道:“我预感到了殿下需要我,我便来了。”
抛开其他不谈,他能摸到妖界来,想必也是同玄机先生一般,是个通晓天命的目族。
玄机躺在地上,绝望地看着上方道:“天命可知不可为,不过徒劳罢了。”
寅成笑道:“我更相信事在人为,若天命既定不可改,你又为什么为区区福豆神昭雪?”
他走两步上前,蹲在玄机面前:“玄机先生,您这样聪明圆滑之人,已经如鱼得水这么些年,为何如今会沦落到如此地步。”
“你不是也在赌一个可能吗?”
一个拨乱反正,阴阳相衡,如万年前一样和睦的未来。
寅成:“先生,您能否猜出目族为何归顺于青云?”
玄机感慨道:“因为目族之人向来听信天命,一叶障目,是最趋利避害胆小如鼠的愚者。”
听他这样骂着,寅成再次捂着心口:“啊,说的真透彻。或许是如此,目族一辈顺应了天界的胜利,助青云创造了‘炉’。”
九渊:“何为炉?”
“目族善相生相克之术,青云屠整片南海,使得南海生灵一朝陨灭,创造了极为死寂的海,目族继而利用南海无极渊之险要,为中心创造了炉。”
九渊沉声道:“是天水。”
寅成点头:“没错殿下。献祭整片南海,从而投放强大的力量,于无极渊中将那人的力量抽离,创造天界最洁净的天水。那个人,殿下猜到是谁了吗?”
她是在无极渊的海底,见到了青禾。自己遇害那日,青禾依旧能使用神力,所以不会是青禾。
九渊有一个荒唐至极的想法,却不敢说出口。
寅成叹息道:“你的父帝,我想你已经见过了。”
“彩云湖畔彩云桑,犹见妖君娶新娘。”
稚嫩童声响边了整条宣武长街,漫天缤纷溢彩,灵气四溢。
青禾紧张地捏着自己的裙角,这似乎是她第一次穿着这样华丽夺目的衣服,往常她都是一副疯疯癫癫打打杀杀的模样,今天却安静扭捏,叫一旁神武见了都忍不住发笑。
瞧见今天这样大的场面,看着她从一个不谙世事的混蛋丫头,到今日出嫁,一时间,神武竟真有些感慨。
青禾是天生的武神,杀伐果断,不留余地,神武曾不止一次阻拦师父收下她,可师父却不这么认为,认为她是最锋利的剑,也有着最纯净的心。
最纯净神武没看出来,最混蛋还差不多。神武是真情实意的厌恶了她好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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