钧辞很是受用,而后笑着从怀中掏出一副画卷来。
展开,是一副地图。
“这是未青上神曾随我等行军所绘,皓居然给你调查南海这么困难的差事,他自己怎么不去,若我哪日见了他,定要痛扁他一顿。眼下,这个你应是用得着。”
九渊仔细看着,指尖细细描绘无极渊四周险崖形状,同他在海里看的别无二致,怎么就没有入口呢。
忽地,她的指尖停留在了一个地方。
她惊喜道:“多谢上神!”说罢,拿着地图便走。
困苦已久的事情终于有了眉目,眼下却又受另件事掣肘。
她未出南天门,便叫一众天将拦着,说她伤处未好,要一起同行。
说好听的是这样,说难听就是监视。
回到天界,她一直都有这样的感觉,处处叫人监视,活动不开。
九渊只好应下。
芃地。
花川坐在石上,兀自饮酒聊天。
而后垂眸听着石山的回话:「来了!呃……一群。」
九渊沿着地图所至,来到了芃地,只是……后面跟着一群天将,一双双眼睛盯着,叫她逃也不好逃。
芃地空旷至极,只有座座高山,怪石嶙峋,山中树木尚稀,连掩身之地都没有几处。
九渊走在前,正思考着如何逃脱,却听沉重闷响声,惊天动地一般。
眼前石山飞速移动,鬼魅地变换着形态。九渊虽是厌烦那群将士们,这般关头,还是回身先指挥好他们,先让他们冷静观察山的走势。
石山飞快移动,很快就有了攻击人的趋势,很像是要将他们的队形打散。不过多时,便鬼打墙一般,将他们困在其中。
山缓缓合上,原本的路此刻也全被堵死,数个将士混乱中不知落到何处。沉闷巨响再次响起,这次,石山忽地夹击,九渊下意识躲闪,一瞬间叫山相撞,将她与天将们隔开。
她松了口气,自是向着石山深处走去,时不时回头看着天将们有没有追来,正回头时,撞进一个温暖怀抱。
抬头望,花川笑着:“阿渊,好久不见。”
她与花川并肩而坐,久违地一齐畅饮。
“我们阿渊这么聪明,想来早就猜到我的用意,只是一直找不到芃地在哪对吧?”
确是如此。一个叫凡苏无的天外神,成日在她府上的口头禅要么是“我也没有办法”、“我也没有力气”,如此幼稚又拙劣的把戏,只有他做得出。
“我送你的礼物,喜欢吗?”深呼吸后,那句需要好大勇气的话,终于此刻说出。
九渊笑着饮酒:“原塔是神,怎么就是你送的礼物了。”
她抚向心口。
这根从五重试炼,人间双双身体里种下的软刺,终于得以拔出。于她是,于他也是。
见她这般,花川皱眉:“原塔拔不出吗?”
九渊笑着摇头:“原塔和小月神,已经一齐为我去除了这两股争战不休的日月之力,在我体内争斗了万年,如今,我得了安宁了。”
花川松了一口气,喃喃念了好几遍:“那就好……”
“抱歉,苦了你这么些年,该打该骂的……”花川张开双臂,闭上眼睛,一脸大义赴死模样,“来吧,任凭你处置。”
「呸,恶心死了。」
花川停下动作,起身狠狠地跺了一下脚下石头。
九渊疑惑,花川笑:“没什么,有虫子嗡嗡的。”
原塔是花川找到的天外神仙,他这个小孩看着漂亮极了,尤其眼睛,可这样美丽一双眼睛,却夜不能视。
花川观察到这点,又发觉原塔倔强的逞强。于是每每夜间赶路时,他都悄悄出现到原塔身边,扶着他走完一段又一段的夜路。
若是天下真有哪里永无黑夜,那便只有昭阳宫。
“起初原塔担心我是坏人,警戒非常,我便干脆将我与羲和仇怨讲与他听,也告诉他,有这么一个永远白昼的地方。我最憎恨的昭阳宫。”
九渊笑着,揽过他的手臂靠过去,顺带拍了拍他的手:“原塔是好孩子。他叫我收留你,还让我告诉你不要去找他,我还没来得及说。”
花川笑:“这小子,他是怕我踏入昭阳宫,会想起不好的回忆。可他真能当太阳神,找到喜欢地方,我自然是要去祝福他的。我去了,并且告诉他,错的是人,并不是那座宫殿。有他在,昭阳宫日后必定是全新的样子。”
九渊问起石山鬼打墙的诡异情况,花川便答。
芃地石山有灵,站起身便为高山,卧下便连绵不断,行走时便是世间沧海桑田。
而他为石族,能听见山的言语,比如在他们饮酒聊天时,这脚下石山一直在絮絮叨叨不停,只是她听不见罢了。
九渊笑问:“那它说什么了?”
“它说你漂亮,我都嫉妒了。”
问起芃地,花川稍显犹豫,却也知无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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