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止觉得他这样唠唠叨叨小老头的样子十分有趣,好笑道:“好的,小川领导,都听你的。”
“哥你认真一点,”沈疾川又想起沈止发病时,对这只手隐隐厌烦的态度,顿了顿,便道:“你看它,它之前受了好严重的伤,它得多努力呀,才长得这样好。你得好好照顾它,它才能长得更好。”
浅白色的乳膏在这条小臂上融化开来,淡淡的药香弥漫鼻尖。
沈止坐在床边,蹲在他面前的少年有两个发旋,发旋周围的头发有几缕在翘边,随着他揉捏按摩的动作,翘边的头发也随之晃动。
片刻后,沈止移目望向自己的右手小臂。
也不知是不是该吃药了,他竟觉得上面的疤痕变得可爱起来,像是有一群很努力很萌的细胞小人,在过去的时候,吭哧吭哧费劲巴拉的帮他愈合伤口,让他能够再次写字,从深渊爬出来,备战二次高考。
沈止轻轻点头:“嗯。”
二人都没有说话,客厅内安静下来。
鼓秋鼓秋的药膏滑动声音就变得明显了起来。
这不是沈疾川第一次用药膏给沈止揉手臂。
他第一次给沈止揉手臂的时候,用的也不是药膏。
沈止眸色逐渐加深,他想到了那个意外的、充斥着酒气和冲动的夜晚。
那个时候,他还能揽着沈疾川,将他困在镜子面前,亲昵地触摸他的皮肤,嗅着逸散的淡淡甜腥,感受着那具青涩的身体,在他指尖颤栗。
如果他没有发病,如果他能健康到老,他还会决定坐实‘血缘兄弟’这个身份吗?
沈止知道,他不会的。
他只会一步一步把沈疾川引入到自己的陷阱之中,将他吞吃入腹,再诱哄他吞下自己所有的卑劣、贪婪和索求。
也还好,他停下来的时候,一切都还来得及。
要是放在之前,他此时一定会调笑两句,让沈疾川不好意思的脸红,但他现在只是沉默着,将所有的贪念锁在躯壳之中,安静等待沈疾川忙完。
药膏涂抹完手臂,开始涂抹手指,少年一寸一寸的揉捏过沈止的指节。
那晚的画面在两人脑中闪回。
这种缓慢细致的揉捏,在黏腻的药膏声里,粘稠出几分淫-秽-的暧-昧。
沈疾川的五指在沈止指缝间上下滑动,摩擦间带来的细微热意,像是零星的星火落在禁忌的荒野。
他告诫自己,这是他亲哥。
虽然是半路相认,却还是肯花费十万将他从沈家接过来,明明自己身体差成这样,还努力地照顾他的情绪,给他过去从不曾体验过的感动和亲情。
他不能露出半点异样来,破坏好不容易得来的亲情,得来的这个家。
这样已经很好了不是吗?
当好这个弟弟,也能照顾哥,跟他生活在一起。
这样已经……
很好了。
该知足的。
沈疾川把药膏收好,抬头笑道:“好了。”
沈止右手发烫发麻,也不知道是不是药膏在起效果,他嗯了一声,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有点哑。
他去给自己倒了杯水,顺便吃下今晚的药片。
从药效发作,到他睡着,中间有半个小时的恍惚时期。
每晚的这个时候,都会有轻微的幻觉和幻听出现,他一般选择闭目养神,等这段混沌期过去,也就入睡了。
沈止吃完药就回了卧室。
躺了约莫十五分钟,他卧室的门被打开了。
沈疾川穿着一身浅蓝色睡衣,站在门口,轻声喊了句:“哥。”
他翻来覆去睡不着,心里像是有一把火在炙烤,烧得他口渴。
晚上饭桌前,他抢过沈止没吃完的米饭,连带着筷子一起,他不是没注意到沈止欲言又止的神情。
他抢过碗筷的那一瞬间,是想扒到自己碗里再吃的,可不知怎么,他就是用了沈哥的碗筷。
跟恶心的变态一样,他的唇舌抿过筷子尖尖。
就像是另一种唾液交换的接吻。
他以为自己会不好意思,会脸红,但事实上,他干这件事的时候,就知道沈哥会纵容他。
他竟一点也不害怕,就那样淡定地干完尝完了。
沈疾川一直觉得自己是个正直善良的人,可在对沈哥变态这方面,他简直就跟变异了一样。
涂完药膏之后,他告诫自己要满足,可是——
满足?
沈哥会不会结婚?他会不会和别人共用碗筷,会不会有其他人能正大光明的品尝他不能品尝的一切?
他对沈止不只是喜欢。
依赖、信任。
在沈止把他从抛弃他的沈家牵出来,又给了他一个家之后,沈止就成了他全部亲情和喜欢的承载者。
沈止是他所有情感所系之人,也承载着他全部的占有欲。
他想象不到沈止身边站着别人。
嫉恨和不甘像是世间最毒的毒液,攀爬进他的血液里,流淌到心脏,迸发出更多阴暗禁忌的念头。
沈疾川知道,沈止吃完药之后,会有半小时的茫然期,整个人会显得比较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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