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她对他了如指掌,他生气时不会多说,若叫旁人看,都会赞一声谢公子君子风度。
但是林笙笙却知道,这种无言冷待最是伤人,她宁愿他来争执一番,不怕红了脸又或者红了眼,总比这样淡如水冷如冰来得强。
但那是奢望。
前世林笙笙最怕谢辞昼生气,他一生气,林笙笙便要想方设法哄他。
自然,到最后她会发现,只要自己离开了,谢辞昼便不会生气了......
而如今——
“佩兰,取牙牌来,喊上白蔻,待会咱们好好玩一玩!”林笙笙甩了外裳走进浴房。
【生气?正好让你气上加气。】
谢辞昼将一字未看进去的书放下,看向林笙笙,只见她头也不回得进了浴房。
“......”她如何知道他在生气?
佩兰一听要推牌九,高兴地几乎要跳起来,要知道,林笙笙最爱玩牙牌,从前待字闺中,常常打个通宵。
自从嫁入谢府,林笙笙再没碰过。
一是害怕谢公子瞧不上这些把戏,觉得玩物丧志,二是......日日郁郁寡欢,哪里还有心情打?
林笙笙沐浴完,拿干布巾擦着头发走出来,一身茶白寝衣松松垮垮,谢辞昼将目光移开,重新看书。
主仆三人围坐在鹤膝矮桌,各自斟满一小杯樱桃酒。
林笙笙兴致勃勃大开大合洗牌,然后两两一组分次摆开,接过白蔻递来的骰子捡出一枚吹了一口气掷出。
骰子摇摇晃晃停下,佩兰看清点数后挪了挪屁股就要下桌,“不成不成,还没开始玩就投个六,今晚姑娘手气好,我不玩了不玩了。”
白蔻拽着她笑:“你这是上次喝酒喝怕了,这次我帮你喝还不成?快快坐下。”
林笙笙道:“怕什么,串牌呢。”说着,她数出六串了牌。
谢辞昼隔着几重竹帘远远看着这三人凑着头在琉璃灯下兴致颇高打小牌九,一时无言。
只听白蔻喊道:“丁三!”说着,她又翻出第二张牌,“哎呀,怎么是个杂八?”一番波澜,两张牌只凑出个一点。
佩兰推她,“看来你也不成!留着肚子自己喝吧。”说着,她翻出牌,只见一张弯杂七一张平杂七,正好凑做一对武牌。
佩兰惊呼:“七!七!”
林笙笙挑挑眉,翻牌,只见两张红五,十个红点若规则洒落的红豆。
佩兰与白蔻顿时萎靡,“竟然一翻便是玲珑!”说完,二人齐齐饮下樱桃酒。
“亏的今日没有同姑娘赌钱,不然这个月的钱要全输进去!”
林笙笙笑:“哪回可真收你钱了?得了便宜还卖乖。”
三人又振奋起来,凑着头在一起继续推牌九。
谢辞昼被她们吵得无心看书,月上中天,三人越玩越兴奋。
中间有一局,林笙笙竟翻出猴王牌来,高兴得她一下子站起身,围着矮桌绕了一圈催着佩兰与白蔻喝酒。
活脱脱一只花蝴蝶。
谢辞昼摇摇头,把目光收回重新放在书上,莫名勾唇一笑。
主仆三人一直玩到白蔻醉醺醺说胡话才散开。
佩兰扶着白蔻出去,林笙笙去了浴房洗漱一番吹了灯躺回床上。
期间扫了一眼谢辞昼,竟然发现——
谢辞昼竟然没有像她想的那样气上加气、怒火中烧,反而......怎么不生气了,甚至心情称得上愉悦?
林笙笙懒得多想,打了和哈欠翻了个身睡去。
谢辞昼听着床榻那边没了动静才从书案前起身走进主屋,沐浴后躺在罗汉床上。
许是林笙笙玩累了,今夜竟然好眠,谢辞昼等了许久也没听见她做梦,便松了一口气睡去。
清晨,林笙笙难得睡醒时看见谢辞昼,他早早洗漱穿戴好,坐在太师椅上喝茶。
林笙笙迷迷糊糊由佩兰扶着洗漱穿戴好时已经巳时,她往谢辞昼那边看了看。
【他杵在这做什么?今日竟然没有公务要忙?】
谢辞昼目光扫过来,漫不经心道:“今日喜宴,我同你一起去。”
林笙笙恍然,对,谢辞昼要去,不仅要去,还要与周家三姑娘见上一面说上许多话才对。
【差点忘了,要去纳妾来着。】
“......”谢辞昼轻咳一声,“今日你去了不要乱走动,叫佩兰好好跟着你。”
林笙笙点头。
【自然不能乱走动,若是不小心看见他俩拉拉扯扯,岂不是闹起来难看?】
谢辞昼蹙眉,林笙笙好似知道许多事情,不论是发生的还是未发生的、准确的或是不准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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