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客室里静得连呼吸都听不清,孟慎廷闭眼再睁开,仍然无法静下来,他喉结隐隐滚动,额角浅青的脉络若有若无隆起。
他抬步走向沙发,动作轻缓,也不容抗拒,把人抱住,整个拢进怀中,摘掉她口罩,掌着她盛妆的一张脸转向自己,低头亲吻她眉心。
只是眉心不够,再吻过低垂的眼睛睫毛,秀丽鼻梁,微红的鼻尖,脸颊,下巴,瓷白细长的脖颈,他不轻不重吮咬她脆弱的咽喉,再啄吻向上,在她无意识启唇发出微弱哼声时,重重亲她颜色斑驳的嘴唇。
无法发泄,那些经年累月的情绪和热望,被三番两次当面刺激的疯魔嫉妒心,在这些不被她利用,不为她所知的亲吻里,非但疏解不了,反而像饮了毒一样煎熬。
孟慎廷双臂力气加重,把她禁锢得透不过气,她不自觉挣动,但因为安神助眠的香料,一直没有醒过来。
他浓墨似的眼里深云沉雾,吮她露出一点的舌尖,渴极般深深闯进去掠取。
她这一路行程刚刚到他案前,她什么都没准备,拎着几件衣服就来了,连他身在哪都不知道,不管不顾上了飞机,落地到只跟随学校来过一次的异国城市,如果他走了,如果她没找到他,她又要一个人辗转周折去多少地方。
她吝啬节省,坐廉价的经济舱,吃简陋飞机餐,订的酒店房间逼仄,环境混乱,倒舍得花钱在那场舞会上,他只留十分钟,万一提前离开怎么办,她陷进那个舞池,群狼环伺里,会受什么欺负。
不能想。
孟慎廷咬着她唇肉,咽下残存的口红,跟她鼻息交缠,沉沉质问:“梁昭夕,你到底来做什么,只是为了继续利用?”
梁昭夕迷糊地动了动,蹭着他下颌,像回答般,没有意识地含糊咕哝:“找……孟停,要拿下……孟停,等成功了,我就能——”
再次粗暴地吻住,逼迫她吞掉后面的话,只能发出愉悦动听的气音,那些“甩掉”,“离开”,“逃走”的字眼儿,未曾说出口,悬在黏稠到缺氧的空气里。
孟慎廷抱着梁昭夕站起来,用衣架上长外套把她盖住,走出会客室,一路下楼到地下停车场,车上也点着一样的香薰,让她睡得深沉,等回到住处时,已经过了午夜十二点。
孟慎廷把她放到主卧床上,脱她身上的西装,里面短裙紧裹着身体,绝对不适合睡眠,他半垂着眼,揽过她的背,拉开她身后隐形的拉链,划至一小半时,传来很轻的布料断裂声。
他不得不移过眼神,看见拉链咬住了她内衣的背扣,稍一拉扯,薄薄的单层蕾丝就破了口,一路坏掉,从搭扣一直蔓延到胸前。
裙子敞开,弄坏的内衣也跟着滑脱,昏暗光线下,波纹震荡。
梁昭夕隐约感觉到没了束缚,浑身轻松,遵循本能地自己去扯,把礼服和破烂的内衣一起拽掉,上身无所遮挡地追着体温热量,依恋地拱到他臂弯里。
指尖蹭过,滑软到一触即融。
她像是冷,更变本加厉往他怀里钻,那片失去约束的奶油仿佛透过衬衫,把他深藏的引线轰然点燃。
孟慎廷抓着她脖颈让她高高抬头,盯着她满脸热红,一无所知的样子,他深重呼吸,把她塞进被子里,卷好了放进床中心,捡起那件撕坏的内衣走出卧室。
楼上露台的门开了一半,高层建筑灌进的风冰凉透骨,理应容易降温,但今晚好像完全失效。
孟慎廷仰靠在沙发上,没开灯,只有外面月色和异国夜景透进少许,拂亮他略张开唇的锐利侧脸。
呼吸很重,灼热鼻息烫着,他笔挺脊背卸掉力量,深深陷进软皮,头扬起,脖颈青筋拉长蔓延,喉咙咽动的线条没入整齐领口。
位高权重,衣装肃穆的理智上位者,手中握着那团本该扔进垃圾桶的残破蕾丝,指间微微捻动,汲取着上面残留的温度。
孟慎廷视线落下,讥诮审视着自己不能抑制的贪欲。
骨节分明的五指将女孩子贴身穿过的软薄蕾丝攥到更烂。
终于他眼角浮出一层微不可察的红,将蕾丝覆上去,自虐般握紧。
第31章
梁昭夕刚醒过来还不太清醒, 望着紧闭的窗帘和卧室陈设,一时没想明白自己身在哪,随着记忆回笼,昨晚纷乱的碎片涌进脑中, 最后定格的片段是她在公司会客室沙发上睡着。
床头边的古董时钟安静显示着时间, 上午九点半,一夜过去了, 这种情况下, 她现在能在哪,看这装帧摆设也不可能是酒店,必然是孟慎廷的住处。
梁昭夕总算醒彻底, 一想到她又成功睡到了孟慎廷的床上,就激动地往起一坐,身上被子一秒都没多留, 顺着皮肤滑下去, 堆在腰间。
温度改变, 她忽然觉得冷,像没穿似的, 迟疑地低头一看,昏暗中也被明晃晃的大片奶白给闪了眼睛。
不止白,还弹, 她起身的动作有点大了, 不免动如脱兔。
等弹跳平息,梁昭夕终于确定, 她腰以上,整个不着寸缕。
她怔愣,被超出预期的惊喜砸中, 立马把被子掀得更大,紧张瞄向更不可言说的地方,一看清下方完好无损的蕾丝,试探动了动也没有任何不适应,尤其在找到床单上遗落的一小块内衣残片后,就确定是她想太多了。
孟慎廷怎么可能趁她昏睡做什么,她脑筋清楚拼命撩拨的时候,都不一定能让他动容。
但不管怎么说,裙子和内衣肯定是他亲手脱的,她摸了摸脸,妆也卸掉了,当然也是他帮忙。
梁昭夕脸色涨红,往后仰,跌回床上,她要求不高,这样也很满足了,至少他愿意碰她。
不枉她故意穿了这么一套超薄蕾丝,一勾就破,一扯就坏,专门碰瓷。
她把热燥的脸藏进被子深处,试着揉了一把自己,触感上佳,滑不释手,她把枕头也扯过来,盖在脸上,闷住嗓子里羞耻的气音,不知道他撕坏内衣时,有没有顺便检阅一下她。
再想想孟先生古井深潭,少有波澜的冷沉,见面后的接吻都像在惩罚,他估计沾都不会沾她这里,坏掉的内衣直接就丢垃圾桶了,哪能那么轻易为她生欲。
梁昭夕停止奢想,光溜溜起床,才注意到床尾摆着几个大尺寸纸盒,掀开一看,上面是连衣裙,长至脚踝,上身贴合身形,腰收得极细,裙摆倒是宽松,像简洁改良的法式公主裙,只是前排扣子从领口往下一路开到了底。
下面是整套内衣,同样颜色的蕾丝,显然比她坏掉的那件要结实很多。
梁昭夕先把内衣穿上,淡定地进浴室洗漱,才换上连衣裙,去镜子前转了一圈,裙子果然很像公主常服,跟她的长卷发意外适配,适合站到庄园古堡里去拍画报。
原来孟先生喜欢她穿这种类型。
她拿起手机拍了张照,刚想给孟慎廷发过去,耳朵敏锐地抓到门外响动,她心一紧,没想到这个时间孟慎廷还在,她情绪起飞,加快脚步过去拉开门,循着声音跑到客厅,瞥到大门口即将出去的一抹深灰色侧影,直接冲过去从背后一把抱住他。
“你都等我到现在了,为什么不再多等几分钟,”梁昭夕拢紧手臂,不让他走,“我还以为你不在家,万一我没听到声音,就会错过你。”
孟慎廷抓着她拼命用劲儿的手腕,低哂:“有公事处理,不是等你,爱丽丝小姐很擅长脑补。”
说话时,他另一只手握的手机向内一翻,黑掉的屏幕掩盖住了卧室里正在时时直播的监控画面,画面上为他记录着女孩子是怎样穿着他选的连衣裙愉快转圈,又怎样听到他有意弄出的响声急切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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