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表情欠奉,走到浴缸边垂眸看着里面红扑扑的人,俯身撩起缸里的水给她简单洗澡,关键处他视若无睹,一律不碰,即便这样,男人热燥的手照样让梁昭夕难忍地哼出声来。
他把她抬起,用大块浴巾裹住,丢到床上:“有人会给你送衣服,自己换,再喝一碗醒酒汤,彻底清醒之后再来见我。”
梁昭夕知道留不住他,现在也不能留,她扯着浴巾挡住脸,在他脚步转身离开时,轻软又直白地问:“比起跟别人的体验,和我接吻,让你爽吗。”
孟慎廷动作一顿,回头深深看她:“我不如梁小姐经验丰富,只有过这一次,无从比较,回答不了你。”
直到门被关上,外面隐隐传来他换衣服的声响,梁昭夕才猛然坐起身,攥着滑脱的浴巾满脸不能置信。
她反复怀疑自己听到了什么,确定不是幻觉后,她慢慢捂住眼,分辨不出是震惊还是脱离预料的不安,又或是一丝隐秘的,不敢深究的欢欣雀跃。
梁昭夕擦着头发站起身,摸了摸发热肿起来的唇肉,她大概明白,之前她睡着时,孟慎廷去处置了算计她的孟骁,估计鞭子抽得太狠,惊动了老爷子,老爷子一向偏心孟骁,估计这一次会给孟慎廷施压。
她目前只有一个吻的分量,怎么去和整个孟家的名声威望来比较。
如果老爷子逼得紧一点,孟慎廷再以为她今晚只是喝醉说假话,干脆把她放弃了怎么办。
走到这一步,她和他都绝对不能退出。
她必须给自己加重砝码。
惊澜苑的负责人动作很快,几分钟后就让女性服务生恭恭敬敬送来合适衣服和温热的醒酒汤,梁昭夕眼神透亮,火热和急切交缠住,她问:“孟先生已经走了吗?”
服务生不敢多看她,低着头照实说:“还没有,车在外面了,应该是马上要离开。”
梁昭夕不能耽误时间,等服务生走后,她端起醒酒汤一口一口喝完,嘴角都来不及擦,随意把长头发揉到半干,穿上刚送来的衣服,跑出卧室。
路过衣帽间时,她瞄到实木挂架上有一条男款枪灰色围巾,一定是孟慎廷戴过的。
她顺手摘下来围在脖颈上,闻着上面残留的味道,是冷清肃重的寒冬大雪,她不由自主心悸,加快速度,一口气冲出外面的回廊,穿过来时候经过的几重跨院,追着车的引擎声往外跑。
赶到惊澜苑大门口时,她眼睁睁看着换好正装的孟慎廷上车,随即猩红车灯亮起,车轮碾着路面起步。
梁昭夕喉间发涩,她吸了一口冷风,喊出来的声音很小:“孟慎廷。”
车里,崔良钧从后视镜看得一清二楚,本能地想要停车,但后排略阖着眼的人显然对外面状况了如指掌,他一语不发,光影交错间只看到他微抿的唇角,冷静得有如经年无波的深潭。
崔良钧自然不敢擅自做主,继续向前开了几米。
镜子里,梁昭夕形单影只地站在清冷月色下,努力往前追了几步。
她音量一直轻轻的,叫完孟慎廷,又叫了声孟停。
孟慎廷眼睫挑开:“停车。”
崔良钧马上刹车,又犹豫起来,忧虑地劝阻:“少东家,适可而止吧,再这么下去,矛盾迟早要公开摆到台面上,到时候会是什么局面,你又要背什么名声,你真要为梁小姐跟孟家做对吗。”
他无法想象,以后舆论要怎么传,新闻报纸要怎么写,孟家五代话事人孟慎廷,向来高洁贵重,难以攀附的人,公然抢走了自己侄子的未婚妻。
孟慎廷看着后视镜里薄薄的那抹身影,低淡地嗤笑一声:“不是我拎不清,是孟家有些人拎不清,孟家再怎么显赫,也归我所有,姓的不是孟寒山的孟,是孟慎廷的孟,要宣战为敌的人不是我,是他们。”
“至于名声,”他推开车门,语气少有的轻蔑浮浪,“算什么东西。”
梁昭夕站在院子里,看着黑色幻影戛然停下,后排车门打开,西装裤包裹的笔直长腿迈下来,她反而一动不动了,抓着垂下来的围巾,目不转睛注视他。
孟慎廷下车,摘下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也沉默着看她。
梁昭夕说:“我刚喝了醒酒汤,我不醉了,你相信吗。”
孟慎廷不置可否,跟她对视着没有言语。
梁昭夕吸了吸发胀的鼻尖,往前挪了两小步,突然加速,张开手臂朝着前方的人大步冲过去,说是不醉,其实她仍然借着喝完酒头脑不清醒的执拗劲儿,一下子跳到孟慎廷身上,不管不顾撞进他怀里。
孟慎廷脚下岿然不动,一把接住她,身体略略后仰。
她趁机搂住他肩,整个人挂到他胸前,腿交叉盘在他腰后,闷声说:“我不醉了,我也不会当作什么都没发生,我不打算装傻耍赖。”
她咬着他衣领:“我说那些是真的,我说喜欢也是真的。”
她又抬了抬脸,吸着他身上清冽幽远的气息,胆怯问:“你想继续吗。”
孟慎廷托住她缺少分量的身体,让她坐到他手上,直视她问:“怎么继续。”
梁昭夕愣了,一时说不出来。
孟慎廷手掌向上一抬,不轻不重扣了下她轮廓圆润的臀。
她紧张加羞耻,不经意就把挂在他腰上的双腿盘得更用力。
孟慎廷似有若无地轻哂,奖励地抚过她腰肢,低沉在她耳边说:“要继续,就夹紧点。”
第23章
对于孟慎廷的这句命令, 梁昭夕百分百自愿执行。
她脸涨红,在他冷调肤色的对照下显得更艳。
她听话地把腿缠更紧,夹住他劲瘦有力的腰,头顺势埋进他颈窝里, 嘴唇磨蹭着上面微微隆起的淡青筋脉, 乖巧商量:“夹好了,作为交换, 你能不能带我一起回京市, 别把我一个人留在这儿。”
今晚失控的吻,被允许和接纳的热烈拥抱,足够把这段犯禁的关系拉到next level。
她终于可以不用处处装作无辜懵懂了, 可以适当说出撩拨他的话。
何况她讲的本来也是实话,不过是省略掉了最深层的真实目的,言语间只剩下挣扎又滚烫的恋慕:“你走了, 我根本不想留在这儿, 我工作室很忙, 那么多事等着做,我着急要为我的资本爸爸赚钱盈利, 如果不是为了有机会见到你,我不会跟孟骁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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