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以为今日能踏平玄天宗?”
陆寒抬剑指向广场,剑身嗡鸣震得石阶上的浮灰簌簌坠落。
“那我就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剑意无敌’。”
哄笑声凝固在空气里。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白眉。
老人从藏经阁方向掠来,镇邪令在掌心泛着幽光,暗红咒文像活了似的爬满全身:“小子,你太天真了。”
他的声音混着金属摩擦声,陆寒这才发现他嘴角沾着黑血。
方才与萧无尘激战时受的伤,竟连内腑都震裂了。
白眉的枯指戳向陆寒:“你以为你能改变什么?”
镇邪令突然暴涨三尺,咒文里渗出的黑雾裹住了最前排三个魔教弟子,他们的魂魄被扯成细线,顺着咒文钻进令牌。
“从你觉醒剑意那天起,就是护道者棋盘上的弃子。任瑶的剑,任瑶的种,最后都要变成镇邪令的养料!”
陆寒的手指在剑柄上收紧。
他想起飞鸢咽气前攥着他手腕的手,想起萧师尊咳血时问心剑的裂痕,想起石阶下那扇刻着咒文的门。
原来所谓“剑灵计划”,根本是用护道者后裔的命祭这破令牌!
“我不是弃子。”
他一字一顿,七曜剑突然发出龙吟,剑身上浮起与萧师尊问心剑相似的纹路。
“我是执棋的人。”
话音未落,一道身影自天而降。
那人身着月白广袖,腰间悬着块半旧的玉牌,陆寒瞬间认出。
是禁地石棺前见过的神秘人。
此刻他站在陆寒与白眉之间,月光落在他眉骨,将轮廓衬得像幅古画:“陆寒,你还记得我说的话吗?”
陆寒的呼吸滞住。
他当然记得,三天前在禁地,这人掀开石棺时说:“你母亲的剑,比你的更锋利。”
此刻神秘人抬手指向大殿飞檐,那里挂着盏被火烤得变形的宫灯。
“你的母亲,曾经也是这样站在这里,面对所有人。”
有什么东西在陆寒脑海里炸开。
他想起幼时在铁匠铺的夜,总梦见一个穿月白裙的女人,她站在云端,手里的剑比七曜剑更亮。
此刻七曜剑剧烈震颤,剑柄上的纹路与神秘人腰间玉牌发出同频的光——原来那不是梦。
“你是谁?”
陆寒的声音发颤。
“我母亲...她到底是谁?”
神秘人没有回答。
他的目光越过陆寒,落在广场尽头的演武场方向。
那里,萧无尘正跪在血泊里,问心剑插在身侧,左肩的伤口还在涌血,白发被血粘成缕。
但他的眼睛亮得惊人,像两团烧不熄的火。
“住口!”
愤怒的低吼混着剑气破空声炸响。
陆寒猛地转头,正看见萧无尘摇摇晃晃站起身,问心剑被他提在手里,剑身上的裂痕在火光里像道闪电。
老人的嘴角还沾着黑血,可他的脊背挺得比任何时候都直,像根宁折不弯的剑骨。
白眉的冷笑僵在脸上。
神秘人却笑了,他冲陆寒点点头,身影突然消散在火光里,只留下一句话,被夜风吹进陆寒耳中:“去问你师尊,任瑶是谁。”
七曜剑的震颤几乎要脱手。
陆寒望着萧无尘,望着他染血的白发,望着他握剑的手。
那只手曾经在他练剑时纠正过无数次姿势,此刻正因为重伤而发抖,却依然将问心剑指向神秘人消失的方向。
广场上的魔教弟子开始骚动。
白眉的镇邪令突然剧烈震动,咒文里传来无数冤魂的哭嚎。
陆寒握紧七曜剑,看着萧师尊一步步走来,每一步都在石阶上留下血印。
他忽然明白,飞鸢说的“走”从来不是逃离,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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