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燕北掀开门帘闯进来:“执法堂的人来了!墨青说要见你。”
演武场的月光被云遮住大半,墨青站在阴影里,玄色执法袍猎猎作响。
他腰间的斩邪剑未入鞘,剑刃映着他冷硬的下颌线:“萧长老,我听说了封印之法。”
“你不该来。”
萧无尘皱眉。
“该来。”
墨青向前一步,目光扫过远处的囚牢。
“需要献魂是吧?那便用陆寒的。”
他声音陡然拔高。
“他体内的剑灵杀了外门三个杂役,伤了六个弟子!这样的祸患,用他的魂换宗门安宁,天经地义!”
周围不知何时聚了些修士,闻言交头接耳。
慕容云从人群里挤出来,脸色比月光还白:“墨执事,陆寒他......他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
墨青冷笑。
“上个月他在药园杀那只妖狐时,你也说他不是故意。可那妖狐的内丹碎成了渣,分明是断念剑意的杀招。”
他转向萧无尘。
“长老,你护着他,是因为他是你徒弟,可我们护着的,是整个玄天宗!”
萧无尘的指甲掐进掌心。
他想起今日午后去囚牢时,陆寒缩在草席上发抖,看见他来,像只受伤的小兽似的往墙角躲:“师尊,我怕......我怕下一次,我控制不住。”
“放肆!”
燕北突然呵斥。
“陆小友是被剑灵反噬,你当他愿意?”
墨青的剑嗡鸣一声出鞘三寸,寒光扫过燕北咽喉:“燕先生,镜湖守墓人该守好自己的碑,而不是替凶手说话。”
人群里传来倒抽冷气的声音。
慕容云攥紧袖口,转身往囚牢跑,鞋跟在青石板上敲出急促的响。
囚牢的铁窗结着薄霜,陆寒蜷在草席上,额头抵着膝盖,像块被揉皱的布。
听见脚步声,他抬起头,眼睛红得像浸了血。
“慕容。”
他哑着嗓子唤,声音里带着点讨好的笑。
“你又来送伤药?”
慕容云的手悬在铁栏外,半天没动。
他望着陆寒腕间的血痕。
那是今早他自己抓的。
“你......你还记得吗?”
他突然说。
“小时候在杂役房,你教我练剑,说要当最厉害的剑修,保护所有被欺负的人。”
陆寒的笑僵在脸上。
他记得,当然记得。
那时他们挤在漏雨的偏房里,他偷偷用废铁打了两把木剑,和慕容云在泥地里比划。
慕容云总说他的剑招太狠,可他说:“不狠点,怎么保护你?”
“现在呢?”
慕容云的声音发颤。
“你保护谁了?你杀了陈叔,伤了阿宁......他们都是和我们一起长大的!”
陆寒的喉结动了动。
陈叔是杂役房的老仆,总把烤红薯塞给他;阿宁是药园的小丫头,总揪着他的衣角要糖。
他记得陈叔倒在血泊里时,眼睛还睁着,像在问:“小寒,你怎么......”
“我本来就不是人。”
他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哭腔。
“我是剑灵的容器,是怪物。慕容,你走吧,离我远点。”
慕容云后退两步,撞在身后的石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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