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萧灵儿怀里散落的药草,其中几株的叶片边缘泛着淡紫。
正是结舌藤的特征。
周围弟子终于反应过来,哄笑声此起彼伏。
柳长风扶着旁边的石墩直喘气,苏璃绷着的脸也裂开道缝隙,眼尾微微上挑。
陆寒伸手揉乱萧灵儿的发顶,把灵果塞回她怀里:“明日带你去药庐找你师公,他那肯定有解药。”
“嗯嗯嗯!”
萧灵儿猛点头,口水顺着嘴角流下来都顾不得擦。
“老老老陆最最最好了!”
夕阳渐渐沉到演武场后。
玄阳子站在最高处的观礼台,降魔杵在石案上投下长长的影子。
他望着陆寒被众人簇拥着离开的背影,又看了眼执法堂弟子们在四周布下的隐月阵。
阵旗上的符文在暮色里泛着微光。
“若他当真是魔修...”
身边的执法弟子低声道。
“没有若。”
玄阳子摩挲着杵柄上的降魔纹。
“方才那剑意,比我当年在祖师堂见到的'镇宗剑'还要纯粹三分。”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演武场角落那道月白身影。
“但幽冥宗的暗桩...该清了。”
夜色渐浓时,陆寒回到自己的竹屋。
青锋剑悬在案头,剑身映着烛火,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
他摸出怀里那枚从李青那里得到的幽冥令,指尖刚碰到令牌,剑身上的赤金纹路突然亮起。
像是在警告什么。
“叩叩。”
轻响从门外传来。
陆寒抬头,透过窗纸看见道纤细的身影。
月光落在她发间的银簪上,晃得人眼睛发疼。
他刚要起身,那身影却突然退了半步,指尖悬在门框上,许久都没落下。
竹影在地上摇晃,将那道影子剪得支离破碎。
竹影摇晃间,苏璃的指尖终于落在门框上,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她深吸一口气,却被夜风吹得呛了声,声音比预想中轻了许多:“陆寒。”
门内烛火晃了晃。
陆寒的身影在窗纸上投出微颤的轮廓,像是被这声呼唤惊得顿了顿,才掀开竹帘走出来。
月光漫过他肩头,照见他眼底未褪的倦意。
白日里连斩三敌的剑修,此刻倒像个被课业压垮的寻常弟子。
“苏姑娘。”
他垂眸看向她发间的银簪,那是方才在演武场被萧灵儿撞歪的。
“可是...可是白日里的事?”
苏璃突然伸手按住他欲要后退的手腕。
她的掌心带着药庐特有的苦香,混着几分夜露的凉:“我知道你心里压着很多事。”
她仰起脸,眼尾的泪痣在月光下忽明忽暗。
“那日在药庐,你替我挡下李青的毒针时,剑气里带着...带着我阿爹临终前的味道。”
陆寒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想起三年前雪夜,那个浑身是血的男人将襁褓塞给他时,衣襟上也沾着同样的药草香。
那是苏璃的父亲,药王谷谷主。
“但我信你。”
苏璃的手指微微发颤,却握得更紧了。
“信你不会背叛玄天宗,不会背叛...信你分得清该斩的是恶,不是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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