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明以前不是很想理这些。”景彦叹了口气, “他一直看得很淡, 其实也是因为这些人不管怎么闹都撼不动什么的。他是长子, 也是唯一的婚生子——虽然现在说这些难免讓你觉得封建,但是圈子里就是这样的,尤其是喻晟这样庞大的家族企業,这就是优势。更不用说许阿姨的家庭、地位,再加上修明本身非常优秀,不仅无可指摘,而且十分过人。”
“不过——不知道你清不清楚,喻林山私下里, 嗯,有很多——”即便是见惯了圈子里的肮脏事,此时此刻面对安寧, 景彦也略显尴尬, “大部分人没有他这么过分,但是我们都知道——”
“私生子么?我知道。”安寧冷静道,“喻先生孩子很多。”
景彦点点头, “说实话, 他没什么责任心, 有些孩子甚至生了就懒得去问, 甚至没多少钱用,之前……修明甚至有花钱接济过的。”
安寧知道。
他来到这里的几个月里,还没有发生这样的事情,但是他曾经溯源过原主的记忆,知道原主就帮喻修明办过这样的事。
即便是都有着豪门的血脉,有些人就是这么不幸,压根享受不到豪门本应最不匮乏的金钱,同时还要忍受一个毫不負责的父亲。
说到这,景彦还是偏离正题抱怨了一句,“要我说,修明还是太好心了点。”
安宁不置可否,没说什么。
“不过我剛剛是要说,虽然喻林山多半时候都不負责任,那些孩子当然也没有半点可能跟修明竞争,但是喻琦不一样,他大概是唯一一个喻林山从小陪着长大的,而且还一直非常受宠爱。”
“所以他也被不遗余力地培养。当然——”景彦笑了笑,“而且,这个喻琦,能力可还不如他父亲。”
“在国外的学历,他甚至还不如我的。”景彦对此直言不讳,随后似乎有些微赧然,解释道,“我读书不太好,是比修明差多了。不过,我高中可是稳稳当当畢業的,出国虽然没读上mit,但也是正经学校毕业,而且是我本人好好读自己毕业的嘛。”
“总而言之,像我这种人,在我们的圈子里,还算听话,虽然读书不太行,但是不胡闹、配合安排,能力一般但是不会拉胯,加上家庭背景——就不会出什么乱子。”景彦说到这儿,仿佛自我感觉很良好,“但是喻琦不一样,虽然调查他之前我没和他交往过,但是现在已经知道了。”
“学历比我的还烂很多,大约是他读书实在太差,纯粹是喻林山砸钱才送他出去的。出去之后他也没改,反而变本加厉,女朋友换了一个又一个,回国之后也没收敛。”
说到这儿,景彦脸上也露出了明显的厌恶。
“而且还染上了赌博、嫖.娼。”他加重语气,“赌場里、夜店里挥金如土,小喻少爷在某些地方名声很出众。”
安宁眼神严肃,认真思索。
这桩桩件件,可并非都只是个人品德问题,其中有一些可是能把人送进去的条目。
“最近两年不知是喻林山爱子亲切,觉得自己的寶貝儿子需要点事业傍身;还是喻琦自己的玩樂事业出了什么小岔子——总之,他大概是和喻林山吹了吹風,说自己要务正业了,想进公司上班,做点事业。”
“喻林山听寶貝儿子这么说,那当然很支持了。丝毫不顾以前和许阿姨达成的共识、还有和修明做过的承诺。”
“这是什么?”这是安宁不知道的范畴,但是既然景彦提了,那就不会是不能告诉安宁的部分。
“哦,你可能不清楚。”景彦说了很久,端起一杯柠檬水润了润嗓子,才繼續说,“修明从小就接受最严苛的教育,就是为了做繼承人,他为了这个吃了很多苦——你很难想象他的十几岁和我的十几岁比起来,少了多少精彩和好玩的东西。”
欲戴皇冠,必承其重,安宁又怎么会不懂其中的道理。
他的恋人,从小缺乏父母本应有的陪伴,几乎没有同龄人应有的娱樂、放纵,很长一段时间内最开心的事情是下雨天里,长期陪他长大的管家亲手给他用烤箱做香喷喷的食物。
“不过他做到了。”安宁沉声,“比任何人做得都好。”
“没错。”景彦点头表示同意。
凭喻林山的年纪,其实大部分人都认为他还不应该退下去,至少应该在儿子准备继承公司、开始历练的前几年带着人一起闯荡,之后再慢慢过渡和放权。
在这种情况下,初入公司的喻修明不会感到过于吃力,也能慢慢在父亲的引导下逐渐成长。
但是没有。
安宁记得,喻修明在轮岗锻炼完毕后空降总裁,喻林山就直接退位。
即便他现在依旧在董事会有着举足轻重的影响,但他毕竟退居二线、明面上已经不会出现在公司了。公司新来的员工口中的“喻总”,指的只会是二十七楼总裁办公室里的那一位,喻修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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