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青越往下读,神色越凝重。
从前她倒是听说过一些蛊虫的传言,只当作志异故事,毕竟从未亲眼目睹过。没想到,世上真有蛊虫这种东西?
仔细想想……还真的有可能。
南沼也是瑞王的流放之地。她想起瑞王的隐瞒,疑窦丛生。
她又看了一遍,愈发觉得十分相似。
谢璟确实比旁人体弱些,手总是有些凉。心悸、吐血,可能是心脉受损,而发热,也像是蛊毒侵袭的征兆……
还有之前太医全都束手无策的旧病。
如果就像信中所言,周身剧痛、气血逆行……
喻青攥着纸的手都有些发白。
虽然她也不知道这猜测是否真实,但是,已经感到心慌意乱了。
绮影过来给喻青送了些茶点,发现她又在怔怔地出神,这幅模样,自从清嘉……景王回来之后,就总是出现。
“世子?……青儿?”
喻青回神,站起身来,道:“……我先出门一趟。”
“……”绮影心想,果然如此。
以前都还是天黑再走,现在晚膳都不用了。
然而,世子迈出几步后,又折返回来,犹豫地开口:“绮影……那个,你往后帮我……在父亲母亲他们面前,稍微透露一下。我怕他们一直不知情,以后把他们吓到了。”
绮影睁大眼睛。
她道:“等等,你要跟他们说公主的事了吗?”
喻青叹道:“先不谈公主,这个说来话长,太复杂了,容易误会。先多少让他们知道有这个人吧。”
从前喻青一直嘴硬,绮影旁敲侧击,她始终不承认自己和景王有过多牵扯,也不愿向家里人透露。
绮影幽幽道:“哎,我想也会有这么一天的。你总是丢了魂似的……从前是,现在也是。”
喻青哑口无言,有些讪讪。
其实她也没有想得太长远。只是突然觉得,还是同父母说一声比较好。毕竟除了谢璟之外,也不会有其他人了。
她向来不是很擅长敞开心扉,想说“可我真的太喜欢他、离不开他,没有办法”,实在说不出口,最后就道:“……他也挺可怜的,所以……”
绮影叹道:“你知道吗?上次长姐跟我说过,对男人,再喜欢都还有得救;如果一旦觉得他可怜,就没救了。”
喻青:“……”
她辩解道:“不是我觉得,是他真的很可怜啊。”
绮影用一种“没救了”的眼神看着她离开。
喻青这一路上也在反复想着谢璟可能经历过的病痛,愈发动摇。
从他回来之后,也没怎么关心过这些。她心想,是不是对他太差了?
也不知他这几日好转了多少,替他诊治的医者够不够可靠。她之后想想办法,看能否请到南沼最好的巫师来一趟,兴许真是蛊毒呢?替他看看总没坏处的。
然而,她还未登门,已经发现景王府的守卫尤其森严,比平时多了一重。
见到她,那门口的侍卫道:“大人,王爷近日不见客,还请回去吧。”
喻青道:“你去通传一声,喻青来见。”
侍卫想说什么,但还是转身进门,不多时,便回来了,道:“王爷不见,大人请回吧。”
喻青蹙起了眉,她道:“连我也不见?”
侍卫点点头。
喻青从未在谢璟这吃过闭门羹,每次她来,他都是笑意盈盈的。
若是数日前的景况,喻青闻言便转身走了,不会多留,多半还要在心里怀疑一番。
现在她已经不会对谢璟妄加揣测了。
她心念一动,心想,难道他现在病得更厉害了?
喻青佯作离开,不多时等到暮色四合,她便绕开卫兵,和从前那样飞身上了院墙。正欲去往谢璟的住所,然而她刚跃上中途的一座屋顶,却有人蹿上来拦住了她——轻功很好,显然也是个高手。
喻青一看,意外道:“段将军?”
段知睿无奈道:“世子,末将奉命看护九殿下,眼下特殊时期,实在不能放行。您请回吧。”
喻青蹙眉道:“我不过是想见殿下一面,守卫太多不想擅闯,才出此下策。将军且行个方便,我断然不会对殿下不利的。”
她不欲耽搁,移身便走,但段知睿还是也跟着后撤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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