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对于谢璟这样擅长装点的人来说,想来还是朴素平常了些。
“好心吗?”她平静地说,“我看殿下您的心思不止这么简单。”
这直白且无情的拆穿让谢璟一哽。
南月在时她不想让南月为难,等南月一走对他就不客气了。
他同样也理亏词穷,因为确实没安好心。
他避开了喻青的视线,道:“总之,你放心,我会照顾她,不会让她在宫里出什么岔子的。”
喻青心道,此人真是大言不惭,出去玩一趟,落水受惊病了好几日,现在还夸下海口,照顾别人去了。
谢璟道:“你……还坐我的马车回去吗?送你回北宸司?”
两个人独处,对喻青来说还是尽量避免,怕又有失态。她道:“不用了。”
皇宫外围有禁卫驻守,她让人去牵一匹马给她就行了。
“好吧。”谢璟叹道。
他不情愿地转身,上马车,慢吞吞的。
喻青抿起唇来,随便摸了块碎银,从指尖弹了出去,正击中他的膝弯处。
谢璟只觉得关节突然锐痛,腿一软差点跪在车架上,还以为自己又犯了什么毛病,喻青则伸手扶了一下他。
一触即分,但谢璟却不由得颤栗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
喻青好整以暇,意有所指道:“殿下,你自己都还走不稳,我看,还是别急着去扶别人了。”
原来还在记挂这事。他不过是扶了一下南月,没有让她来,她就看不惯了。
谢璟心头一阵冰冷,不由得想起谢廷昭的告诫,伤感地发现也没说错,无论女人男人,都是喜新厌旧。
他的目光垂落下来,忍不住低声道:“……我只是不想让你和南月在一起。”
喻青一时竟然没懂他这句莫名其妙的话,自己和南月怎么了?
景王的马车走出了几丈远,她才恍然大悟。
自己在他眼中是个男人,他怕不是以为自己在跟他抢人,把喻青看作情敌了。
原来如此,喻青一时啼笑皆非,又感到有些无力。
果然谢璟完全不懂。她哪里是为了南月啊。
谢璟回了王府,尽管计划成功了,却也不见喜悦。
他知道喻青很不满,话里话外的,好几次都在针对他。
他承认南月不仅年轻美好,又很纯良勇敢,比病秧子清嘉公主好了不止一点。
记得从前喻青经常笑意盈盈,现在她看起来总是很严肃。其实她真和南月在一起,也会开心吧?他妨碍人家终成眷属,是很过分,他并不是看不得喻青好,也不怪南月,但他真的不甘心。
为什么喻青都不给机会呢?
他也不是一无是处啊。
琴棋书画样样拿得出手,给她缝过衣服,绣过荷包,在北宸司给她端茶倒水也很娴熟。从前喻青明明也没有嫌弃什么,现在连清嘉这个妻子都不认可了。
喻青今日夸过南月做的点心。
……这个他确实不会,不如人家心灵手巧。
晚膳之后,当年的暗卫,现在的主厨,正在王府豪华的厨房里惬意地整理食材。听到有人进来,回头一看,竟然是王爷。
“牛乳糕,流心酪,还有酒酿团子,”谢璟道,“会做吗?”
主厨不明就里,点点头。
“好,”谢璟宣布,“以后你来教我。”
主厨:“……啊?”
下次朝会前,谢璟终于写完了户部的折子,上一封是闻旭带着他写的,这次也没给纲领,闻旭看过之后又让他改了两次,前一天晚上还在点灯熬油,总算呈递了上去。
皇帝听了奏,顿觉身心舒畅,一时高兴,还留他散朝之后过去再议一番。同皇帝待了小半个时辰,他想着再去容妃那瞧瞧。
段知睿没有其他事项时,就负责护卫他,这次上朝入宫也是跟着一起,谢璟去见母亲,段知睿在外面等候。
谢璟出来后没见人,想着南月也离得不远,不妨去问问她近来如何。然而走到近处,却发现……段知睿正和南月在她宫门口说话。
谢璟一蹙眉,若有所思。
回程路上,谢璟看着马车里心不在焉的段知睿,道:“你也喜欢她?”
段知睿:“什么?”
他顿了一下才回过味来,当下连话都说不利索了:“殿殿殿下是如何知道的?”
谢璟无语:“写在你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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