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月领着侍从们出来,她才堪堪回神,不知怎的喉咙中有些干涩。
谢璟来接南月,目的很简单。
他不来接,喻青一定亲自送。他觉得最后一程也别让两人独处了,毅然决然地过来使绊子,顺便还能看一眼喻青。
也不管能不能比得过南月,反正他是好好打扮了一番。
但他看到喻青时,却一愣神,发现她罕见地穿了件月白云锻的锦袍。面庞如同冷玉般无暇清透,整个人风采翩然,犹如月华。
她平时都不这样啊。
他猛然发觉,南月穿的也是浅色的衣裙。难不成……这是特地为了和她般配些?
他的目光在两人间游移不定,越看越觉得不清白。
……这可怎么办?谢璟心想。
他轻轻喉咙,对南月道:“走吧。”
从北宸司到皇宫也不远,一时半刻的工夫,喻青本来想送她过去就行了,谢璟却还来了一趟。
他的态度不可谓不真诚,他想对一个人好的时候,堪称无微不至,喻青早就领教过了。清嘉就是,柔情似水,温和熨帖。
南月回头,毕竟这几日她跟喻青最熟悉,现在离开很不舍,喻青看着她,顺势道:“我送送你吧。”
谢璟道:“……有我就好,世子还忙,就不劳烦您了吧?”
喻青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谢璟:“……”
他哪敢同喻青作对,艰难改口道:“……好吧,那世子也跟来吧。”
南月个子小,上马车有些费劲。
谢璟突然又想到,喻青这人可谓能动手就不动口,一言不合就把人抱来抱去,他连忙伸手过去,先扶了南月一把,客客气气地道:“小心些。”
喻青冷眼旁观,心中有一次不易察觉的躁动。
从前,对清嘉公主,自己都是小心地扶着,抱着,现在看着谢璟如此对他人,实在是很不对劲。有种自己的娇妻莫名其妙成了别人的丈夫的割裂感。
对待喜欢的姑娘,的确要关怀备至。
从前喻青是,那谢璟自然也是。
三个人莫名其妙地就一起坐进车中,幸好很宽敞,绰绰有余。
喻青和谢璟一人一边,沉默无言,南月在晃晃悠悠的马车里,莫名觉得有些冷,便挑起话题道:“皇宫是什么样的呀?”
谢璟微笑道:“到了你就知道了,很气派的,金碧辉煌。”
喻青却道:“你先住着,要是不习惯,就随时说。皇宫里规矩多人也多,平时要小心些。”
谢璟心想,果然,她不想让南月进宫。
“放心吧,”谢璟温和道,“可以找宫里的容妃娘娘,她会多加看护你的。”
喻青心想,连容妃都惊动了,他和南月才认识几日?
南月又道:“那能看到皇上吗?”
“看他做什么,他是个老头子,”谢璟道,“身上也不太好闻。要是听见‘皇上驾到’,就快点躲开,小心冲撞你了。”
南月一愣,然后被逗得大笑起来。
笑够了,她就说:“我也不想见我父王,他很烦,还要把我嫁给讨厌鬼。那人比我大,脾气又很坏,搞不好还打人。嫁给他的话一辈子都完了。我看赐婚的一般都没有好下场。”
喻青:“……”
她沉默了一下。
也不是她牵强附会……主要是想起自己确实,对谢璟动过一次手,当时因为他乱碰自己的衣服,她把谢璟掐得脖颈上一圈手印,几天没消下去。
这也不能全怪她吧。
话说回来,当时她是怎么下得去手的呢?
谢璟在一旁道:“也不都是。赐婚也有可能是良缘呢。”
看来以后还要求皇帝指婚?喻青顿感讽刺。
她对南月道:“赐婚确实不大好。我当初也是圣上赐婚的。”
南月一愣,道:“是统领哥哥的亡妻吗?”
谢璟:“……”
喻青道:“嗯。盲婚哑嫁的,过了许久才知道不合适。”
南月有些迟疑,她记得上次喻青提起逝去的妻子,神情分明有怀念和惋惜。这次怎么说起她的不好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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