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亦一把贺兴然拉开,皱眉呵斥:你又发什么疯,跟人道歉!
贺兴然一脸阴沉,拉着行李箱走了,谁也不理。
林亦只好替他给人赔不是:他心情不好,不是冲你,对不住啊。
没事。说完,那同学心有余悸进了宿舍,关了门。
林亦一个头两个大,走到楼下,心里还是不安。
他停下脚步对陈砚川说:不行,我得去教室看看关凌是不是真的在,不然我不放心。
你们在车上等我一会儿,贺兴然要是问起来就说我上厕所去了,别跟他提关凌,省得他又发疯。
陈砚川了解林亦的性格,人好心善,操心的命,他没拦着:好。
林亦经常来画室看贺兴然,对这里的路熟得很。
他从宿舍区往教室跑,路上碰到几个取完外卖回宿舍的同学,他停下来花一百从他们手里买了一份,拎着饭跑到教室。
幸好,关凌真的在。
林亦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大半。
摆满画架的教室只有关凌一个人在,林亦敲了敲没关的门,然后才走进去。
天都黑了还不去吃饭。林亦走到关凌面前,把旁边画架的凳子拉过来,饭放在上面,给你买了一份饭,吃完再画。
关凌没想到林亦会出现在这里,怔愣几秒,低声说:谢谢亦哥。
林亦在脑子里组织了一下语言,尽量委婉地说:兴然爸妈给他在酒店开了套房,让他在那边备考。
快校考了,你认真准备,都辛苦这么久了,全力以赴才对得起自己。
短暂的沉默。
关凌闷闷地应一声:好。
林亦看他这样心里怪不是滋味。
关凌家里人几年前就移民了,本来要带他一起走,但他坚持在国内读书,家里人没辙,只能由着他。
他在国内没有亲人,就贺兴然这么个发小,可是现在也
林亦拍拍关凌的肩膀,真诚地说:自己好好的,有事随时联系我,不必有顾虑,不管你跟兴然关系怎么样,我都拿你当弟弟。
关凌眼眶唰的红了,点头说好。
记得吃饭,我走了。
亦哥,我送送你。
不用,路我都熟,你吃饭吧。
林亦冲关凌挥挥手,转身走了。
他一口气跑到停车的位置。
车门一打开,林亦就听见贺兴然在跟陈砚川说:砚哥你应该也能理解我吧?好好的兄弟突然喜欢你,搁谁身上不恶心啊。
一定是我打开车门的方式不对。
林亦都不敢去看陈砚川的脸色,整个人尴尬得不行。
贺兴然朝他看过来:回来了,哥。并别别扭扭问了一嘴,他在没在教室?
在。
林亦坐上车,没好气地说:自己是个大喇叭还让我保密。
不是我主动跟砚哥说的。
是砚哥反应反常,要不是他早就知道,怎么会问都不问我们发生了什么事?
贺兴然说得有理有据:你没回来的时候我问砚哥是不是你跟他说了什么,砚哥说没有,是关凌自己跟他讲的。
林亦扯过安全带系上,打断贺兴然:行了复读机,别逮着一个人就找共鸣。
贺兴然:可不就是你俩才跟我有共鸣吗,这事儿我又不可能跟其他人说。
贺兴然那些话跟当面骂陈砚川没什么区别。
可是不知者无罪啊。
这世界还真是知道得越多的人越痛苦。
林亦止不住烦躁,没耐心打断贺兴然:共个屁,闭嘴吧你。
你听都听恶心了是吧,好好好,我不说了,哎。贺兴然惆怅感叹,真羡慕你们,我这都摊上什么破事。
林亦都不知道怎么接他这话。
车平稳行驶在泊油路上。
林亦余光瞥向驾驶座。
道路两侧的霓虹在陈砚川脸上交替闪烁,他双目平视前方,瞧不出有什么异样。
林亦心里还在犯嘀咕的时候,陈砚川跟平时一样问他:晚饭吃什么?快八点了。
还有心思关心晚饭吃什么,那应该没什么事。
林亦悄悄松口气,回答:吃什么都行。他转头问后排的贺兴然,你想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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