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原明叹了口气,“托你们的福,也算还有条命。但你们两个……怎么会插手诅咒师的事情?高层不是放过你们了吗?”
夏油杰摇了摇手指,一本正经地说:“不,其实是我们暂时放过了他们。现在还没有做好彻底撕破脸的准备。”
藤原明:“……”
好久不见,还是熟悉的傲慢感。尽管知道对方主观上完全没有这种意思,但还是隐隐有点不爽呢……
菅田真奈美显然知道同伙的底细,脑筋一转就明白了两人的身份,她瞳孔微震,喃喃道:“原来如此,是那两个被放过的天才咒术师啊……”
祢木利久默默往边上蹭了蹭。他左脸上缠着绷带,整个人还有点瘦弱,毫无疑问,他就是那个去伪装容器的人。
菅田真奈美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她迅速梳理过整件事,尽管如今被武力镇压,但也仍然试图拿回主导权:“既然如此,两位也没有一定要和我们过不去的理由,我们甚至不是悬赏上最值钱的那些诅咒师,掀不起多大的浪花来,这次也没有做多伤天害理的事情,姑且放过我们怎么样?”
“你们绑架了一个孩子。虽然我也很唾弃他父亲的所作所为,但,也请先说一说原因吧。”夏油杰本来也没打算对他们做什么,毕竟藤原前辈也不像堕落成杀人放过的超级恶徒了的样子。
已然被俘,反正也不是特别重要的事情,菅田真奈美面无表情地交代了实情。
他们是接到了安原志高前妻青木夫人的委托,为了将对方的亲儿子顺利地接过来才闹的这一出。
提前解决了和安原志高交好的诅咒师,随后给那家伙下了诅咒,又推出扮演大师的藤原明去演戏,胡咧了一通诅咒凶险不能轻易祓除,只能靠转移的方式顺利让祢木利久作为“容器”潜入安原家,让藤原明在转移诅咒途中假死,让这个本来不是什么大事的诅咒显得更加恐怖,引发安原志高的恐慌,随即大请诅咒师帮忙。
后面的事,两个高专生也知道了。菅田真奈美潜入其中大带节奏,让那家伙被愤怒的诅咒师们解决了。
夏油杰:“……”
听起来很容易,但这三个人能顺利地搞出来,虽说在战力上还有所欠缺,但其他途径上的能力真是格外强悍了。
菅田真奈美说完事情经过,还补充道:“这事高专不会管,这是我们能做出的损失最小的方案了。”
确实,高专插手旁人的“家事”,就算安原志高要为诅咒师做遮掩,高专本身是拿他没有办法的。
夏油杰忍不住扶额,咒灵松绑将三个诅咒师放了出来,心情格外微妙地说:“几位还真是多才多艺啊,怎么……”怎么直接就在做诅咒师了呢?
藤原明呵呵一笑,指指自己现在的两个同伙说:“他们,在完全无意识的情况下用术式伤害了普通人,无可转圜地被判定成诅咒师了。咒术界的规矩向来对不那么强的家伙格外严苛。”
意料之中。总监部最初建立时,是为了与御三家形成制衡,荫蔽普通人出身的术师,但时至今日,高层也已经被权力异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维护自己与御三家共同制衡的统治地位,打压强者、随意地抛弃弱者……
“规则向来对弱者格外严苛啊……”夏油杰低声地叹息着。
半晌后,他抬起眼,那双狭长的狐狸眼扫过面前三个被咒术界规则无情抛弃的人——他们的遭遇,是咒术界冰冷规则下无数“不那么重要”的个体命运的缩影。他们不够强,不够“正统”,不够“听话”,所以可以被轻易地定义、牺牲、抹杀。
要改变这一切,要创造一个能让大多数人都能够生活得不那么痛苦的世界。
夏油杰心中沉沉——他需要力量,需要盟友,需要能在“规则”之外运作的眼睛和手脚。
一个清晰的构想在他脑中迅速成型。
夏油杰放下翘着的腿,身体微微前倾,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他脸上的温和笑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认真和某种……极具说服力的狂热雏形。
“藤原前辈,菅田小姐,祢木君,”夏油杰的声音清晰而沉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你们说得对。咒术界的规矩,是腐朽的,是偏颇的,它保护不了真正需要保护的人,反而在不断地制造像你们这样的悲剧,以及更多你们甚至看不到的牺牲。”
他顿了顿,目光灼灼地扫过三人惊疑不定的脸:“我看到了这份腐朽。我厌恶它,也想要改变它。但仅仅靠一个学生的力量,或者像过去那样单纯地反抗,是不够的。我们需要建立新的秩序,一个真正能保护所有咒术师、也能让普通人免受咒灵威胁的秩序。这需要力量,需要策略,需要……像你们这样的人。”
夏油杰微微勾起嘴角,那笑容不再疏离,而是充满了某种极具感染力的、对未来的笃定:“我的意思是,你们的能力,你们的遭遇,你们对这套规则的理解和反抗——正是我们所需要的。与其像现在这样东躲西藏,接些零散的委托,在夹缝中艰难求生,不如……加入我们。”
他直视着菅田真奈美的眼睛,又看向藤原明和祢木利久:“成为我们的同伴。成为我们在高专之外的眼睛、耳朵和手脚。帮助我们一起,积蓄力量,建立一个新的组织,一个真正属于咒术师、为了咒术师和世界未来的组织。”他伸出手,掌心向上,做出一个邀请的姿态,语气斩钉截铁,“和我们一起,改变这个腐朽的世界。好吗?”
诅咒师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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