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这很正常。
他准备好为这个罪名去死了。
但贝莱尔的手摸索着,紧紧地握住他冰冷的手。
“这可真是……”贝莱尔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郑重地说,“这可真是好大的错误,我们得慢慢弥补才行。”
镭射眼眨了眨眼睛。
他根本不明白,眼前这家伙为什么能说得如此轻松。
这家伙难道没听懂自己的话吗?还是说根本不能共情?
每天晚上,被这座集中营里的惨叫声环绕,当他被监狱长当成处刑的工具使用,各种各样寻死的念头疯狂地缠绕着他,可他连快速地杀死自己都做不到。
“我不知道有什么能弥补的,”镭射眼嘶哑地说,“我觉得你根本没听懂我的话,我杀了x教授。”
他无意识地掐着贝莱尔的手:“我杀了查尔斯泽维尔!而你没有权力……你不能用我的……”
你不能用我的模样,这么云淡风轻地说“我们可以弥补”。
他想把这句话完整地说出来。
但他发现他做不到,因为他的声音哽咽到颤抖,因为……
他在无意识地做着一件事。
自从觉醒能力之后,他从来做不到的事情:
哭泣。
“停下来,”他颤抖着说,为自己居然有可以流泪的一天感到惊讶和恐慌,“我该怎么让它停下来?”
“什么停下来?”贝莱尔反问。
但他很快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流泪不用刻意停下来,”他说,“这是一种宣泄方式。”
镭射眼抬起手,用力地擦着眼眶里不断流出来的泪水。
他慌乱地说:“不,不是……这不对!我有什么需要宣泄?”
贝莱尔回答:“痛苦。因为你是斯科特,你是教授身边的第一个学生,你是他的儿子,所以你其实比任何人都更痛苦。”
镭射眼:“我——”
他的话断在空气中,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
“现在,你不需要让别人折磨你来作为情感宣泄。”
贝莱尔敢发誓,自己的声音从来没有这么柔过,“你可以哭。”
给他一个正常的身体,击碎他的心理防线。
贝莱尔想:不管是斯科特还是镭射眼,好像都挺吃这套。
他大概可以把这条写在那张卡片上。
不对,这算是给给斯科特加分,还是给自己加分?
只是在一旁的富江很格格不入。
她正没心没肺地说:“我第一次看见老板哭。谁有手机?我要录视频,以后放给大家看个乐子。”
贝莱尔偷偷朝她做了个手势。
富江笑傻了:“哦,镭射眼还对着墙壁比中指。”
热咖啡逐渐变成冷咖啡。
他们一起挤在沙发上。
镭射眼本来不想和他靠这么近。
但贝莱尔拉住他,不让他抽身。
在镭射眼的叙述下,贝莱尔慢慢了解这里发生的事。
这里同样发生基诺沙事件。
只是斯科特可以期待贝莱尔复活变种人,而镭射眼已经看不见希望。
他和x教授一起,将剩下的变种小孩收容起来,重建名为“乌托邦”的基地。
有一天,教授感知到瓦尔哈拉有变种人的脑电波。
他们立刻动身前往瓦尔哈拉。
在那座神殿外,他们和早已等在那里的万磁王发生激战。
然后,它来了——
它是一只巨大的火鸟,是凤凰的模样。
“那只凤凰控制我,”镭射眼说,“我感到被它的火焰包围,它有难以想象的强大力量,然后——”
他记忆犹新,到死也不会忘记那一天。
红色的天空下,瓦尔哈拉精美绝伦,洁白无瑕,一如教授的品格。
但当镭射眼恢复意识的时候,他看见神殿正和教授一起燃烧着。
像是转瞬之间,教授被火焰吞没。
贝莱尔喃喃道:“原来分歧点在瓦尔哈拉。”
前一天,x教授在酒吧里心灵失控,听见贝莱尔的心声,受不了地过来和他搭话。
第二天,他们一起出发,没有遇见凤凰,而是跌入地底,掉进了迷宫。
在迷宫,教授不仅没死,还恢复了行走能力。
可在这个宇宙里正发生着截然相反的事。
那天,在x教授死后,万磁王像是一夜间苍老,丧失斗志。
他们将教授带回来,安葬在“乌托邦”。
所有的学生都在啜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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