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瓮里那只剩下一口气等死的人彘,突然动了!
不是挣扎,不是抽搐,而是……猛地抬起了头!
是的,尽管没有四肢支撑,但那截残破的躯干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操控,极其违反常理的、直挺挺的立起了上半身!
裴泠那张因失血和痛苦而惨白如纸的脸,正对着裴景玄和慕容嫣。
她的头发散乱地黏在脸颊上,但那双本应该充满死寂和痛苦的眼睛,此刻却亮得骇人!
里面没有泪水,没有哀求,只有一种近乎癫狂的、扭曲的兴奋和嘲讽!
“嗬……嗬……” 破损的喉咙里发出怪异的气音,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
这突如其来的的恐怖一幕,让整个刑房瞬间死寂!
所有侍卫都吓得倒退一步,手中的刑具哐当掉地。
就连行刑多年、见惯了血腥场面的老刽子手,也骇得面色发白,双腿打颤。
这已经完全超出了他们的认知!
慕容嫣脸上的那丝愉悦瞬间冻结,转化为极致的惊恐和难以置信。
她尖叫一声,猛地向后缩去,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鬼!鬼啊!!”
裴景玄也是头皮发麻,脊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他下意识地护在慕容嫣身前,强作镇定地厉喝:“怎么回事?!她怎么还没死?!快!给她个痛快!”
然而,他的命令这次却没人执行。
侍卫们都被这诈尸般的景象吓破了胆,踌躇着不敢上前。
就在这时,裴泠那怪异的气音竟然逐渐汇聚成了断断续续的话,带着一种毛骨悚然的戏谑:
“好……好侄儿……姑母……还没……静养……够呢……怎么……就……让姑母……死呢……”
那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却又诡异地带着一丝上扬的尾音,仿佛真的在疑惑。
裴景玄浑身汗毛倒竖!
这不可能!一个人被做成人彘,怎么可能还活着?怎么可能还能说话?!
这一定是幻觉!
裴景玄闭了闭眼睛,再睁开,对上的依旧是裴泠那双让人发颤的眼睛。
只不过此时,那双眼睛已经转向被吓得花容失色的慕容嫣。
“还有……你……我的……好……侄媳……呵呵……嗬嗬……你看……姑母……现在……是不是……比你更惨……呵呵……不过姑母……没被……心爱之人……断手断交……打胎逼疯……是被侄儿……做成了人彘……姑母……今天……要好好……陪你们……玩玩……哈哈哈……”
裴泠语气尖锐又恶毒,让慕容嫣想起了她最痛苦、最不愿回忆的过往。
被殴打辱骂毫无尊严如同狗一样的日子、被强行灌药打掉的孩子、被逼到精神崩溃的日夜……
慕容嫣彻底崩溃了。
她捂住耳朵,发出凄厉至极的尖叫,身体蜷缩成一团:“闭嘴!闭嘴!你这个怪物!杀了她!裴景玄快杀了她!!她是鬼!她是来索命的!!”
裴景玄又惊又怒,拔出腰间佩剑,就要亲自上前斩下那不断发出恐怖声音的头颅!
“妖孽!休要在此作祟!去死!”
然而,他的剑还没落下,裴泠突然发出一声更加高亢、更加癫狂的尖笑,那笑声仿佛能刺破人的耳膜:
“哈哈哈……裴景玄!我的好侄儿!你为了这个害死你挚爱的毒妇,弑亲姑母,罔顾人伦!如今连死人都不放过,还要鞭绾绾的尸为她正名?!你以为你这是深情?!我告诉你!你这是蠢!是天底下最可笑、最无耻的蠢货!”
她竟然知道?!她怎么会知道鞭尸的计划?!那是他刚刚才下的密令!绝不可能外传!
裴景玄的动作猛地僵住,瞳孔骤缩,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近乎惊骇的表情。
裴泠的声音还在继续,充满了恶毒的嘲讽和快意:
“你口口声声说爱绾绾,却在她尸骨未寒时对仇人动心!你折磨慕容嫣,到底是为了报仇,还是为了满足你那变态的占有欲?!你看她痛苦,你其实兴奋得很吧?!如今你这般作态,不过是因为她逃了,你得不到她了,你那可怜又可悲的自尊心受不了了!”
“你胡说八道!!”裴景玄脸色铁青,厉声打断,持剑的手却微微颤抖。
因为这些话,像毒针一样,精准地刺入了他内心深处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阴暗角落。
“我胡说?”裴泠笑得更加猖狂,躯干甚至因为这剧烈的笑而微微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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