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牧先是寒暄了一会,接着亲自站起身为谢玄倒酒:“贺兰大人来了也有段时日,说来我们还没有单独聊过呢。”
“赵大人想聊什么?”谢玄笑眯眯道,“是虚报人数,吃空额一事?”
赵牧脸色登时变得十分难看,大概也是没想到谢玄会如此直白,他一时竟不知如何招架。
谢玄神色自若的喝着酒,慢悠悠道:“大人,怎么不说话了?”
赵牧挤出一个干巴巴的笑:“贺兰大人.....这.....”
“赵大人不必紧张。”谢玄道,“这种事本官见得多了。本官和你没什么区别,天大的官也不过是为皇上手底下办事的。虽说做官是为了江山为了百姓,但也要为自己考虑一下。官场上没有几个人的手是干净的,只要不祸及国本,本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又有何妨?”
“南平偏僻小城,比不得燕京繁华,京中的诸位同僚吃香喝辣,沐浴皇恩,大人却在此凄风苦雨,怕是吃了不少苦吧。”
赵牧本以为谢玄是要兴师问罪,不想却说了这样一番话。他听着深有感触,竟有几分动容。
“都说贺兰大人通透聪敏,善解人意,果然传言不虚。”赵牧真情实感道,“大人今日所言,下官十分感动。”他话锋一转,道,“归根结底,此事是下官失职,罔顾皇上与朝廷的信任。”
赵牧将一红木盒子推到谢玄面前,里面少数有十几根金条和厚厚一沓银票。
“一点心意,还请贺兰大人笑纳。”
谢玄扫了一眼,装作惊喜的模样:“既如此,那本官就收下了。”
赵牧心中暗喜,原本以为此事会很棘手,没想到贺兰旭如此爽快。他还当这贺兰旭有多清高廉正呢,没想到比寻常小吏也不如,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就这么直接收下了。
果然钱是个好东西,就算你是皇上面前的红人,也拒绝不了!
“那空额一事.....”赵牧故作为难道。
谢玄:“什么空额,大人的话,本官怎么听不懂呢。”
赵牧见他如此上道,笑得更深,又给他倒了一杯:“大人喝酒。”
“不过大人也别高兴的太早。”谢玄道,“本官是皇上派来剿匪的,眼下我军失利,匪患未除,事情一日不解决,本官便一日不能安心。”
“大人说的是。”赵牧放下酒杯,“此事下官定会给大人一个满意的交代。”
“不是给我,而是要给皇上一个满意的交代。”谢玄道,“这群匪寇作乱已久,祸害百姓,本官体恤大人辛苦,大人也得让我回去复命不是?”
赵牧讪笑两声:“这是自然,这是自然。”
“那大人想怎么做?”
赵牧没吭声,他与这群匪寇合作多年,若突然将其斩草除根,势必会引起他们不满。可若不这么做,便会得罪贺兰旭。赵牧一时有些为难,他偷看了贺兰旭一眼,这贺兰旭是皇上眼前的红人,若他也死在南平,那事情可就大了......
谢玄看着赵牧的模样,心中冷笑,不用猜他也知道这老家伙在想什么。
“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匪寇也值得大人这样犹豫?自古官匪不同路.....”
赵牧听到这已吓出一身冷汗,以为贺兰旭知道了什么。
“大人就不要想着招降的事了,这群匪寇冥顽不灵,本官从一开始也就没想着他们能改邪归正,劝降也只是缓兵之计罢了。”
“本官实话告诉你,通州匪患扰皇上良久,皇上已经彻底容不下他们了,勒令本官此番剿匪,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赵牧浑身一震:“皇上真是这么说的?”
谢玄面不改色:“是。”
赵牧嘴唇哆嗦了一下,通州匪患已久,皇上下这样的命令也情有可原。若真是这样,那土匪必然留不得了。若把贺兰旭除掉,以后皇上还会派十个百个的贺兰旭,事情总有暴露的一天。
这些年捞的油水也不少了,他绝不能引火上身.......
电光火石间,赵牧已下定决心除掉匪寇。他清了清嗓子,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大人放心,下官必不让皇上失望。”
“如此甚好。”
在郡守府这几天,楚容看书写字,过的很是清闲。现如今,赵如风在府中看到他,都绕着道走,一副避之不及的模样。
虽不敢靠近,但偶然瞥到楚容的风姿,赵如风心中痒的很。他老实了一段时间,又开始原形毕露,之后遇到楚容,为了和人说几句话,还特意上前道歉。
“是我有眼无珠,冒犯了楚公子。楚公子既然原谅我了,那做朋友还是可以的吧?”
面对对方热情的态度,楚容一直不冷不热,赵如风毫不在意,甚至乐在其中。
每日卯足了劲讨好楚容,什么好东西都往楚容院中送。楚容阻止不了赵如风,又怕谢玄生气,只好让李福泉私下偷偷把那些东西解决了。
若是被谢玄发现,免不了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李福泉觉得,这姓赵的公子真是不要命了,上一次调戏楚大人差点被打死,竟然还不长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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