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杨告诉他:“他们不认得几个书生,赌坊应该有门路,能列出各书院的优秀学子。赔率最高的是名气小的书生。这些书生,是赌客自己提名,赌坊再把名字放出去,看有没有人愿意跟注。”
他还跟谢岩说:“你脑子好,除了拼运气的玩法,其他的你都能很快上手,赢起来容易。等大勇哥他们过来,你还有兴趣,我就请他们带你玩玩。”
谢岩只是好奇而已,没有兴趣玩。
他看看票根,把它卷成小卷,放到香囊里。
他的香囊里还有染血的地契。
陆杨暼了眼,问他:“还恨吗?”
谢岩摇头,“我很久没打开看了。”
夫夫俩手挽手的去找书斋,路上闲聊了几句。
他们都没考虑没取中的情况,只说取中后回乡的事。
谢岩要回去一趟,到时候连上溪村都不会进。
他可能会去黎寨走一趟,商号的根在黎寨,他去了,寨子里的人有底气。
别的行程,以后再说。
到书斋,陆杨让他尽情挑书,“有喜欢的就拿回家去,你在这里能看多少?回家看,看完拆了。”
谢岩喜滋滋去挑书了。他很少买书,碰到喜欢的文章都能背下来,但能买书,他肯定选择买。
好书不厌百回读。他背下一篇文章,就只看那一篇,买全本,就会把别的文章也看看。许多文章藏在书里,他可能看过,当时觉得不太好、看不懂,突然重温,又会有不一样的感觉。
陆杨靠在柜台边看着他,见他跟进了粮仓的小老鼠似的,两眼冒着精光,如饥似渴的翻阅书籍,手里拿了两本,继续翻阅,就有了取舍,拿一本、放一本,放下了,又十分为难,两相犹豫,表情极为生动。像是偶然进了粮仓,但一个口袋都没有拿,只能拿走少量的粮食,把他给急的!
陆杨踏步过来,把他手里的三本书都拿上了,让他继续挑。
谢岩矜持着,想省省钱。
陆杨就说:“你看,一般人考得好,都有个财主过来送金银元宝、送良田美妾。你把我当你的财主好了。别的都没有,好书任你挑。”
谢岩又笑起来,书架上这点书,不够他挑的,这家买个三五本,下家买个三五本。多逛几家,书籍重复率高,难得能挑中一本。中午在外面吃饭,晚间回家的时候,夫夫俩手里拎着二十三本书。
谢岩买了些大家文章合集,某些大人的文集、诗集,还有他最近才感兴趣的棋谱。省城的书斋路子广,他看见有些是某某书院的文章优选,他也买了几本。余下的还有些经商用的书。他没听过上头的名字,翻开来看,有些行商的经验,便也买了。
回家瞧瞧,跟科举相关的书没多少,大多是杂书。
谢岩要好好补补。他很久没看杂书了,想念得很!
晚上在家吃,乌平之早回来了,看谢岩乐颠颠的献宝,听完书名,乌平之一时无言——他要是有个好脑子,也去看别的书。
饭后都去书房坐会儿,谢岩看杂书,捧着书本能聊聊闲话,三人坐一块儿,东拉西扯的,什么都聊。
乌平之在金佛寺看见了很多熟面孔,他认得的一些书生也来赶考了。看他们慌张的样子,结果应该不好。
城内许多书生聚在一起饮酒诉说,听说好几处又有矛盾,还有一拨书生打了群架。据说是在府县读书时就有的矛盾,考完以后,言语不和,就动手了。
乌平之回来路上还逛了逛裁缝铺,和府城差不多,时新的花样大差不离。
谢岩就跟他们说书上的事,小声吐槽某某大人肯定是被人拍马屁了,很多文章都到不了出书的程度,还是被人印出来了。
“这不是让人笑话吗?”
陆杨不经意翻了个白眼。
天爷啊,除了他家状元郎,谁会这样去笑话朝廷官员啊。
陆杨也在翻书,是谢岩买的经商书籍。内容跟《陶朱公商训》有些类似,写法不同,是以经商者的视角,去讲述一件事,然后引出一句总结。像是读书过后的实践笔记。
陆杨说:“这书写得浅显,我都能一目十行的看,但写法实在有趣,我也要这样子写写,好总结经验。我现在说起做生意,都是东一下、西一下,没个章法,想到什么说什么。”
聊得差不多,天色晚了,要回房歇息了,三人又商量去探望季明烛的事。
几天过去,季明烛的身子应该养好了,该去看看了。
等待成绩期间,都没大事,定在明早去季家。
谢岩回房不拿书,和陆杨一起洗漱完,夫夫俩去歇觉。
看书大补,谢岩很有精神,还想找陆杨考考状元。
陆杨故意闭着眼睛,假装困得厉害,瓮声瓮气的说不要。
谢岩抱着他亲亲,“要嘛,喝个鸡汤补补。”
陆杨听得装不下去了,嘻嘻笑起来,“谁喝?谁补?”
谢岩亲他,“你喝,你补。”
陆杨捏他耳朵,“你来,我看你能炖什么汤。”
这晚半夜,谢岩出去取热水,回来得偷偷摸摸的,一点不如刚来时的洒脱。
陆杨问他在躲什么。
他说:“我装一下。要是遇见乌平之了,他笑我,我就突然挺直腰板……”
陆杨笑坏了。
他家状元郎真坏!
擦好身子就真的要睡了。次日睡到自然醒,在家吃过早饭,三人结伴去探望季明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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