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喜好,一般人家的哥儿姐儿完全没法接触到。
乌平之张张口,说:“那你跟谢岩怎么处的?”
陆杨指指谢岩,“他都听我的,我说什么算什么。我到现在还没通读完四书,跟他说文章,都是让他讲故事给我听。他迁就我的。”
下棋他学了,夫夫俩哪天不看书,就会来一盘。
可惜,来府城以后,谢岩很忙。他要找崔伯伯请教,就要陪人家下棋,这已经花费了不少时间,陆杨不好缠着他。
陆杨对这事上心,说:“我帮你留意着,你也想想,要是有取舍,你愿意舍哪样。”
乌平之答话很快:“能聊生意的就行。学问的事,以后是逃不开了,想找人聊,多得是。”
陆杨问:“你想找商户家的?”
乌平之点头:“门当户对,谁也别嫌谁。”
他们聊着聊着,黎峰跟洪老五过来了,再有两刻钟,有一艘商船会经过省城,他们现在过去,上船等着。
加上书童,有五个人。分两间船舱。
洪老五跟陆杨说:“这艘船大,这几天的日头好,约莫三天半到省城,可能是晚上下船。到时你们可以在码头歇息一晚,隔天再去城里找住处。到码头以后,你们去福来客栈,说是我家少爷的朋友,掌柜的会给你们安排房间。”
赶考的时节,各处住所都紧俏。
考生和商人都多,可能会住不上店。
陆杨跟他道谢,问他:“楚哥儿什么时候去省城?”
洪老五皱了下眉,不过脑子就知道是赖真说的,他跟陆杨说:“可能是月底走。”
陆杨见状,知道他不方便说行程和住址,便没多问。
黎峰送他们上船,陆杨又嘱咐黎峰两句。
“家里人多,柳哥儿忙起来难免有疏漏,你回家碰见不舒坦的事,别埋怨他,好好说。”
黎峰知道的,“我没跟他红过脸。”
陆杨就这一句,上船就去船舱了。
商船很大,船舱的环境不算好。
里头有些难闻的气味,汗臭脚臭,还有潮湿的水气。
陆杨进来就干呕。两间船舱都看过,条件差不多。
乌平之有经验,让书童从行李里拿了醋和盐,两边都兑水,里外擦洗。
五个人都忙起来,把被褥都换掉。弄完以后,再放几个香膏。
待久了,鼻间还有异味残留,总体没到呕吐的程度。
不到睡觉的时辰,他们就在甲板上坐着,看看运河的水,看看沿岸的景色。
陆杨第一次坐船,有些发晕。离栏杆近了,盯着水面看一会儿,都差点一头栽下去。
谢岩扶他到船舱边坐,靠着身后的木板,有个支点。
陆杨还是犯恶心,眼睛闭上了,才好受一些。
这是去往京城的船只,小码头不停,到省城会停靠补给,陆杨他们刚好下船,这几天都在船上吃喝。夜里睡觉都摇摇晃晃。
乌平之带着两个书童睡一屋,床板上挤不下,两个书童打地铺。陆杨跟谢岩睡一屋,摇得他做梦都在吐。
上船第一天,他还能吃点东西,第二天开始,只能喝点米粥了。
这种状态,让谢岩很担心。陆杨很后悔同行。
好在只有三天半。和洪老五算的天数一样,他们在第四天晚上抵达省城。
到地方,谢岩顾不上其他,忙扶着陆杨下船。
书童帮着拎行李,乌平之跟船上的管事客套几句,除了船资,还另给了些银子。
他们今晚不进城,找到福来客栈,报了洪楚的名字,要了三间房,先歇下。
踩到地上,陆杨的身体还不自觉的晃来晃去,扶他躺到床上,他才真正踏实了,身体完全放松下来,重重叹了口气。
“我的天啊,把我脑子都摇成浆糊了。”
谢岩让小二上热水,不一会儿就送来了。
他给陆杨拧帕子擦擦脸、擦擦手,陆杨感觉身上还有船舱的味儿,想泡澡,状态太差,先撑着坐起来擦擦身子,换身衣裳,吃点东西睡一觉,明天再洗。
他上回陪考过,赶路途中,谢岩守夜,他靠着谢岩睡。
这回赶考,他晕船晕得厉害,直到下船,还是谢岩照顾他。
陆杨说:“下回你到京城赶考,我说什么都不陪了。”
谢岩心疼得很。早说此行辛苦,不让陆杨来。
来都来了,确实辛苦,听他因此不陪考了,却又不让。
他不想陆杨自责,他说:“我去京城赶考的时候,你肯定要陪我的。要是取中了,就会考殿试,万一我考中了状元,会骑马穿状元服游街,你不来,就看不到了。”
陆杨听着笑,“我喊着喊着,还给你喊出大梦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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