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红一白,交颈而卧,自然是叫鸳鸯锅。”大家都知道的好嘛。
胤禛一听,眼中带笑,长长的英眉挑起,尾音上扬:“哦……”
临行前小格格特意请他吃暖锅,原来还有这种寓意。
鸳鸯,那是极为忠贞的佳偶禽鸟。胤禛心里好笑,他知道小格格舍不得他,也不用这么露骨吧,真是个小醋精。
他眼神暧昧,语气却一本正经:“爷这次是去出公差,不是游山玩水。”
馨瑶一看他这样子,就知道他肯定又给自己加戏了!天地良心,鸳鸯锅只是好吃而已,她绝对没有其他的想法,被四爷这样一暗示,真是怎么想怎么奇怪,不由得羞红了脸,低头不说话。
胤禛却以为馨瑶是不放心,又接着说:“同行的还有工部几位大人,行程也安排的很紧,要深入岸边查看才行。”
“放心,不会像你看的话本子一样,莫名其妙带几个身世凄苦的柔弱民女回来。”
“谁问你这个了?!”馨瑶双颊一片绯红,搞得好像她真的是个小醋精一样。
她才不会对这个大猪蹄子吃醋!
第42章 弘昀与小葵花
馨瑶想起上次吃火锅时的闹剧,这次只吃了两杯酒就打住了。胤禛看她这样,也记得她喝醉了说要回家,晚上洗漱时,他便抱着小格格说:“你若是想家了,便叫你母亲进府来看你,提前跟福晋报备一下就好。”
馨瑶可不敢面对正经的钮祜禄家人,害怕露馅,只诺诺答应了。胤禛自觉对小格格安排妥当,便理直气壮的索要好处。
这一晚馨瑶被迫表达‘对四爷的种种感激之情’,把小黄书里学到的手段都使上了,可狗男人一点也不知餍足。最后馨瑶实在不成了,哑着嗓子胡乱的喊他‘阿四’求饶,谁知却迎来更猛烈的疾风骤雨。
馨瑶觉得自己根本都没怎么睡,就被白鹭掐着胳膊拖起来了。这回阖家都要恭送四爷出门,实在缺席不得,白鹭也只好用些非常手段了。
馨瑶一向少用胭脂,可这回涂了厚厚一层也盖不住眼下的乌青,眉间的春情。白鹭为了配合这浓妆艳抹,又给她换上了妃色的闪缎旗装,头上带着点翠嵌米珠钿子,两边簪上金累丝小凤头钿口。
胤禛站在那里让人给他整理服侍,看馨瑶的打扮便赞了一句惊艳。
馨瑶顶着满头珠翠,扶着后腰偷偷瞪了他一样,撅着上了同款妃红色口脂的嘴唇,小声嘟囔道:“都怨你!”
大抵这种情况下男人都是得意的,胤禛含笑带她走出落霞阁,来到前厅。
馨瑶从进去开始就低着头,只跟着其他人一起行动,可大家又不是瞎子,更别说她那僵硬的动作,眉梢眼角那化不开的娇媚倦意,这种无声却赤裸裸的炫耀行为,大家就是想装瞎都不行。
待四爷出门上马,馨瑶二话不说扶着白鹭就往回跑,卸了身上的劳什子就一头扎进被窝里,一口气睡到下午才算是歇够了。
自此馨瑶就安安心心的过起了小日子,连院子都很少出。她想吃个什么就找赵永福进来商量,然后再派人去内膳房支领,若是诸如土豆、地瓜、榆钱这种‘下等物’,她便自己拿钱让人去外面买。
赵永福颇有灵性,馨瑶想出个新点子,他就能做个大概出来,屡屡把馨瑶伺候的眉开眼笑,搞得陈起鹏十分有危机。
上次让黄鹂试验的羽绒被,在请教了从南边来的积年老纺织女户后,套了双层了细密棉麻,中间缝出几道线,不让鹅绒乱跑,外面再罩上华丽的锦缎,像是被套一般。馨瑶欢喜极了,一口气做了薄厚不一的四床,有一套还被她用来当褥子睡在身下。
虽然没有席梦思,但三层厚棉被加一层羽绒被当褥子,她的床现在也是够软的了。
四爷走的时候她到底没能把三言二拍要出来,幸好陈起鹏正眼红的和要赵永福竞争,出去采买的时候带了一副骨牌回来,也就是清朝的麻将。
馨瑶花了几天的功夫学会了规则,从此沉迷其中,闲着没事就拉着人搓麻将。简直就是乐不思蜀,差点几乎把四爷给忘到脑后了。
时间进入四月,暮春时节花开荼蘼,落霞阁前面的园子展露出它的妩媚来。
馨瑶不出院门,但小葵花到了春天后可是满院子溜达,直把李氏恨得压根儿痒痒,葵花大爷依旧逍遥。
四爷走前到底没有忍心直接告诉李氏他的安排,春日又正是小孩子容易发病的时节,是以李氏就把弘昀养在东院里,轻易不让他外出。
弘昀虽然因着身体弱,不像其他同龄孩子一样虎头虎脑,活泼顽皮,可到底也是男孩子,这般拘着他如何受得了?因此趁着李氏和婆子说话时就想办法跑出去玩。
他甩开太监丫鬟偷跑到东花园里玩耍,一路蹦蹦跳跳,掐花折草,可总归是小孩子,没一会儿就被下人们追来过来。
弘昀老大不高兴,不想跟他们回去,正巧看到了一只纯白的鹦哥儿,正在地上咕咕哒哒的围着一只小白鸽子转。
李氏在孩子面前一向也表现的很温婉,极少发脾气,只那一回气急了,也不顾弘昀在身边,拉着来闲坐的武氏就一通咒骂钮祜禄氏,言辞间提及一只纯白的大羽冠鹦哥儿竟敢在她面前撒野,弘昀就记住了。
他指着地上的小葵花问:“这是不是额娘说的那个撒野的鹦哥儿?”
那日全院都在抓鹦鹉,声势闹得很大,跟来的奴才们自然知道,弘昀一听就想给他额娘报仇,便对贴身小太监小声吩咐道:“福瑞,拿个捉蜻蜓的网兜来。”
馨瑶最近过得惬意,连带着小葵花也天天咋咋呼呼,到处撩闲。这不在园子里遇到了一个从外头飞来的小白鸽,正在试图交流,完全没感受到危险正在迫近。
弘昀指挥着福瑞,悄悄拿网兜一个突进就快准狠的扣住小葵花,吓得小鸽子咕咕咕马上飞走了。小葵花一脸懵逼,转过头发现一群人围着它,用学来的人语问:“干嘛?”
弘昀还是第一次见鹦鹉学人说话,登时吓了一跳,心里十分恼怒这个白鹦鹉,又想起额娘当时那愤恨的样子,便吩咐道:“福瑞,把这网兜扣牢了,其他人去给我把这鹦哥儿拴起来,我要把它的毛拔下来,然后交给额娘亲手摔死!”
小葵花深陷囹圄,本想靠着尖喙把这网兜咬出一个豁口逃出去,可还没来得及咬断,那几个太监已然凑了过来,它在狭窄的网兜里辗转腾挪,还被拔走了两根羽毛,费了好大力气才咬出一条口子,腾空飞起。
弘昀眼睁睁看着鹦鹉飞走了,气急败坏的喊:“你们这些废物,连个鹦哥儿都抓不住!”
小葵花羽冠大开,盘旋在上空,委屈的直想哭,心里认定这个小孩子和他额娘一样是坏人,于是它一个俯冲朝下,直奔弘昀的脑门而去。
牵着弘昀的两个小丫鬟吓得不住尖叫,小太监又呼拉拉围过来护住小阿哥。小葵花被拔了羽毛,生气极了,下手自然狠了些。
它用自己尖锐的爪子挠过一个小太监的手背,同时不停的扇动翅膀,迷住其他人的眼睛,小太监虽然不得已闭上眼睛,但还是紧紧挡着弘昀,生怕这小祖宗受一点伤害。
场面一度十分混乱。最后小葵花在弘昀的脑门又上了趟厕所,还把它脸抓出一条血痕,才振翅而去。
弘昀已经被吓懵了,他何曾见过这种事情,早已忘了是自己先扣住鹦鹉喊打喊杀的,一边哭一边跌跌撞撞去找额娘告状去了。
李氏一看见弘昀这样差点没昏死过去,先把跟着人不分青红皂白通通打了三十板子,叫来问话时那些人为了推脱责任,一口咬定是鹦哥儿发疯癫,根本不敢提之前的事情。
这完全符合李氏的预期,在她心里落霞阁从上到下都是奸邪之人,现在居然还敢欺负到她的宝贝儿子头上,这简直是要她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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