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隶朝着百里霁胸膛划下,低声狞笑:“你这等贵人,也有这般时候,呸,”奴隶啐了一口,“活该。”
奴隶剐下肉来,伤口比第一个划得深多了,寻常人只这一刀便要命丧黄泉。
奴隶捧着血肉学着第一个的架势跪下道:“献给大王!”
但百里秩唇角未有笑意,反而招来一个侍从,低声道:“事后将此奴五马分尸。”
叫奴剐肉,没叫他吐口水啊。一介卑奴,竟敢侮辱王族,该杀。
百里霁遭此侮辱,依旧沉默模样。
胸口的剧痛里,他想起了师弟。在孤绝剑宗时,他总是离师弟不近不远。近了生怯,远了生惧。既不敢离太近,又害怕离太远。
怕师弟忘了他。
第三个上台的奴隶异常沉默,既未得意也未感伤,他拿着刀朝百里霁的面容而去。
百里霁竟忍不住偏了下头。
毁了容貌,师弟还能认出他吗?
奴隶并未剐肉,而是在百里霁面上一刀刀刻下一个奴字。
血液滴淌,奴隶感慨:“原来贵人的血肉依然烙得下一个奴字。”
话落,奴隶自扎腹肠,唇角笑意浅淡,面朝烈日仰倒了下去。
剐下这人血肉又如何,还不是要跪那高台上的大王求活路。
他跪了一辈子,这次不想跪了。
百里霁心神震荡。
额角“奴”字淌下的血红了眼眸。
跪他者,辱他者,他皆不放在心上,唯独这明明有了生路依然选择绝路的奴隶,让他不解而心痛。
他扪心自问,他真的明白奴隶所思所想吗,亦或只是高高在上自以为是的施舍拯救。
他到底是为了自己的圣人之心践道,还是为了这些真实的不公?
高台上的百里秩只觉晦气。
侍从们将自尽的奴隶投入篝火之中。
第四个奴隶上台时,王太后兰姜再也受不了了。
她一步步走下高台,拔出侍从之剑。奴隶慌乱地跪下,无措求饶。
兰姜双手握住刀柄,发了狠一刀砍下奴隶头颅,鲜血飙升,她大喝道:“尔等卑贱之人,也敢伤吾儿!”
“贱奴,既轮到尔等献祭,还不快献上血肉来!”兰姜浑身沾血,挥剑乱砍,“荒唐!荒唐——”
发饰乱了,衣服脏了,兰姜弃了剑,让侍从将先王配剑拿来。
“既然天不容吾儿,那就由我这个当母亲的,亲手了结。”
先王之剑呈上,兰姜抚过剑身,恍若先王还在之际神情温柔,然拔出剑后,只剩一片肃杀。
兰姜持剑向百里霁而来。
百里秩站了起来,神情阴冷。
Copyright 2021宝石小说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