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有德道:“并没有钥匙传下来。”张洛一怔,道:“那死的那个你们是如何弄出来的,难道这玄铁也弄的断吗。”说着他看了看那几根粗若手臂的黑铁链子,这般粗的铁链子,就是普通铸铁,怕也是极难弄断的,更不用说是什么玄铁了。
余有德看了眼三个老太监,压低了声音道:“玄铁自然是弄不断的,但人一死,想要弄出来却是容易的紧,只是死无全尸,对死者有些不敬便是了。”张洛听他如此说,心中一凛,顿时明白过来,不禁又问了句,道:“真没钥匙?”
余有德摇头道:“真是没有。”
大概是听到了人声,水牢里中的一个缓缓抬起头来,向张洛等人这边看了一眼,他看过来的时候,张洛只觉颈部皮肤上微有刺痛,微一抬首,才见得是那人目光正投向自己颈部。
那人只是看了两眼,便又垂下头去,仿佛个活死人一般,静静靠着墙。张洛心中却是惊骇无已,这么个看起来已是奄奄一息,年过花甲的老太监,刚才看他的那一眼,那目光竟然犹如实质,这是何等浑厚的功力!
想不到在这东厂的破败水牢中竟会遇见这等高手,张洛心中顿时大是意动,他这两个月习武如狂,武功精进许多,只因身份和宫中窥视人物太多,不好随便和人动手,此时见了这等高手顿时见猎心喜,存心便想试试这个老太监的深浅。
意一起,便难遏制,张洛便对余有德道:“你先出去。”张洛并未说任何理由,但余有德却极乖巧,也不多问,只说了句:“厂公小心。”便自出去。
待铁门关上,张洛朝着那水池子,迈步向前,刚走前一步,还未到水边,忽然,那个老太监身上的玄天链子哗啦哗啦的抖动如蟒,空气中陡然布满有质无形强大气劲,竟然隔了两三丈距离,便向张洛袭来,似要把他硬生生的推出去。
那有质无形的气劲刚碰触到张洛的身体,张洛不退反进,猛的又踏上一步,以力抗力,龙象般若功瞬间已运转到顶峰,身上的蟒袍顿时猎猎作响。
忽然,左手里那个老太监忽然冷哼一声,水池子里顿时便如大海波涛,汹涌澎湃,不过三丈方圆的水池子,竟然陡的掀起半丈多高的浪头来,张洛只觉身前劲力陡然强了一倍,再也抗之不住,哗的一声便双脚猛然离地,整个人不由自主的朝身后铁门重重砸去。
张洛心中惊骇,临到铁门之时,身前气劲陡然大为减弱,张洛趁机右手在铁门上微微一点,一个腾身,安安稳稳的落到了地上。
他能如此顺利着地,固然是因为他龙象般若功第八重的功力在那摆着,却也有那股劲力没有追击的缘故。落到地上的同时,他便知道,中间那个动手老太监只是想逼他离开水池子,却没想伤他。因此一落地,张洛便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道:“多谢两位前辈手下留情。晚辈张言,见过三位前朝前辈。”
水牢中,中间那个头发苍乱的老太监叹了一声,道:“阁下便是东厂的新厂公罢,我等都是等死之人,厂公何必打扰。”
张洛道:“不敢,晚辈最佩服的就是有本事的人,今日见识了三位的武功,心中十分佩服。三位前辈放心,你们同伴的后事晚辈自会妥善料理,只不知那位是何地之人,晚辈可使人将他安葬在故地。”
这话一出,另一个老太监也睁开了双眼,中间那老太监道:“他是京城人,厂公能把他葬在京城郊外,我等四兄弟在地下也深感厂公的恩德。”
老太监说地下深感恩德,张洛听了,心中也是叹息。这三个老太监武功也是极高的了。张洛刚才稍稍试探,便知光凭功力而言,自己便远远不如。中间那个老太监臂不抬,手不动,全凭一口真气透体而出,竟能鼓荡出三四丈外,将他震飞。这份功力,只怕便是那陶老道也未必比的上。而另两个太监,既和他同名同辈,怕也弱不了他多少。
这么三个厉害到极点的人物,若是在江湖中,怕也是称霸一方的人物,可如今,却只能在这见不得天日的水牢里等死。
皇帝,天子也,圣旨一下,即使是绝代高手,又安能相抗。
张洛现在也算是习武之人,想到这里也不禁心中黯然,他心知自己也无能为力,又行了一礼,道:“改日再来拜见三位前辈,晚辈先告辞了。”水牢中并无动静,张洛推铁门而出。
到了外面,张洛吩咐道:“把里面使人清理一下,把水给咱家抽干,以后他们的饭菜,备些鱼肉,好生照料。”
余有德微微惊异,但既是厂公吩咐,他自然无有不遵之理,便跟在后面应了。
张洛陡然又问了句道:“李彬可曾来见过这三个人?”
余有德怔了下,阿着腰道:“厂公说笑了,李公公那等爱干净之人,如何会到水牢里来。”
张洛微微一笑,也就没在多问,向外大步走去。
外面,那五名与李彬亲近的太监受了东厂自己的刑法,招供出来东厂内的三十几人,那三十几人经过一翻刑讯,又招出若干人。张洛遵守诺言,对于他们再度招出来的人,是东厂里面的,也不去动他了,只是吩咐余有德把名字一一记录下来,以后想法把这些人遣出宫去。
是紫禁城里头的,张洛却不再留手,清净了东厂以后,带了批清白的大小太监约三四十人,大肆抓捕紫禁城里的李彬党羽。这一来,紫禁城里人人惊恐,张洛门前送礼的人更多,张洛来者不拒,只是该抓的照抓,不过抓到后来,张洛见牵藤带瓜,已**了数百人,未免牵连太多,这才罢手。就是这样,东厂密监里也已经关满了太监宫女。
张洛如法炮制,在外东厂又是如此这般举奸,外东厂里不同内东厂,都是宫里的太监,其中不乏来自江湖的高手,不过此时的外东厂被锦衣卫层层包围,再是高手也只有束手就擒。原本有近三五百人的外东厂经过清理,已只剩二百多人。张洛在其中选出功夫最高的两人,充当东厂的三四档头。
经过张洛如此这般的清理,不过半个月,内外东厂同时肃清。禀告了嘉靖帝,嘉靖帝便传旨又赏了张洛玉壁一双,白银千两,以示嘉奖。张洛半月内连受两次赏赐,紫禁城内外无不知他圣眷正隆。
大约过了十余日,李彬谋逆一案又牵出一批人。此案嘉靖帝只动用了厂卫,外界之人只道李彬贪污因此获罪,却不知紫禁城里已发生了一场小小的叛乱。厂卫如此大的举动自然也瞒不过朝中一些消息灵通之人,不过这些人都机敏达变之士,自然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因此,嘉靖三十五年的这场宫禁之乱,只限在了一个很小的范围,普天下的百姓浑然不知,便是史书上亦无记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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