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杰克小狗、dhzx、白云过隙01、田枫、魔鬼慈善家以及五百多位书友的大力支持。本来俺以为能有一百多人坚持看下去就不错了,如今却大大超乎俺的预期。俺一定争取越写越好,不辜负诸位兄弟的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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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楞一下,没料到雷永居然翻脸如斯,连李继、王辟、邓天虎也不放过。雷永重重一顿足,道:
“忠义军必须成为一只铁打的军队,各级将官如果御下不严,将来怎么能临阵对敌而保持号令一致?行刑!”
邓天虎伤势稍好,勉强能够下地,这次还是做轿子来的,如何挨得住四十军棍?孙博望、石宗元都与邓天虎交好,几营校尉纷纷求情,都说邓天虎力战受伤后,一直没有亲自管带玄武营,不该算到他头上。邓天虎却是个倔种,大声嚷嚷:
“我的罪我领,格老子还怕挨打么,来,抬我下去!”
王子昭、郭子彬也为邓天虎求情,雷永摇头不允:“他受伤不能自己管带部下,委派给谁了?洪德耀不是他受伤之后才进忠义军的,邓天虎起码也有失察之罪!”
先坤朋皱起眉头,明知雷永是借题发挥,不得不亲自开口给邓天虎求情。雷永就让了一步,特意给先坤朋留了面子,道:“既然受伤不能亲自带军,可减去十棍,等伤愈之后,再受刑!”
李继因为去抓曹延不在,王辟只好第一个受刑,众人又替王辟等人求情,说道忠义军最近良莠不齐,人马增加的太快,李继和王辟两个人如何能把数万人管得一个不落的清清楚楚?雷永不为所动,一鞭子也不肯减,只是眼睛望着王辟。王辟明白雷永的难处,只好脱掉上衣,咬牙去挨了十鞭,行刑的兵士不忍心用力,饶是如此,也抽了个皮开肉绽,血痕深深。
雷永这才望向李武:“三鬼子,你说!我该怎么办你!”
李武面色苍白,嘴唇有些哆嗦:“李武又让雷爷失望了,该死,该死!不管雷爷如何处罚,李武都无话可说。”
李武手下几个兵士跪着叫喊:“雷将军,李哥刚娶了嫂子,还要养活侄子,所以才犯了糊涂,我们几个跟着李哥都该罚,就让我们代李哥受罚吧。”
李武摆手道:“都是我自己鬼迷心窍,见了银子就昏了头,跟他们无关,要罚罚我!”
雷永抽出一柄小刀,指着李武骂道:“看在你还懂得几分道理,还能跟弟兄讲义气,我这次饶你一次,倘若再犯军规,事不过三,我砍了你的脑袋!”
众人楞了一下,没想到李武就这么被轻轻放过了。雷永突然把刀插进自己左臂,忍着痛道:“俗话说,教不严师之惰,你们都跟了我一年多了,我既是你们的长官,也是你们的老师,而今军中多人违犯军规,罪过最大的其实是我!这一刀,算是我该受的惩罚!”
李武和众人没料到横生变故,雷永竟然自戮一刀,眼瞧着他左臂流出血来,都慌了手脚。张俊赶忙过来给雷永包扎,李武上去抱着雷永左腿,大哭起来:“都是我不懂事儿,怎么让雷爷替我们受罚。”
王子昭捻着胡须,与郭子彬对望了一眼,心中道:“厉害、厉害。”
杨青雄、术虎占等人看傻了眼,一旁的先坤朋却在心里直叹气,他明白雷永这是成心逼他重判万兴禾,真是骑虎难下,只得一拍桌子,喝道:
“万兴禾,你身为一州推官,竟然贪墨官粮,理该问斩!”
万兴禾已经完全明白在这种情势下,没人会替他求情,嚣张跋扈的神气早已无影无踪,非常老实的磕头求饶,表示愿意再献出存粮三百担,退还数年来在泸州盘剥贪污的银子三万两,只求换得不死。
先坤朋知道万家操控着泸州的粮铺、米庄,囤积居奇,趁着州衙的府库官粮快要告罄来大发横财。他更清楚雷永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平息粮价,就非要剪除万家不可。先坤朋心里想着万家虽然祖上和先家千丝万缕,往来亲密,但是元人占据泸州的时候,万家的人大多投靠了梅应春,他一想到这里,马上就狠下心来,喝道:
“今天就罚你人头一颗,以平民愤,告慰百姓,还要拿你做个榜样,看哪个赃官还敢贪墨不义钱财!”
这样,不顾万兴禾哀求连连,当场判了斩决,几个兵士将万兴禾拉出去砍了。
仓司孙侔被判了三十鞭子,罚没赃银,另外降职录用,罚俸一年。
雷永不依不饶,道:
“万家控制着泸州城内大大小小的米铺、粮庄、药房,哄抬市价,肆意盘剥百姓,民愤滔天,如果不加以惩治,民心骤变,泸州还能是我大宋疆土吗?我等如何上对朝廷下对百姓?”
先坤朋心里“咯噔”一下,果然来了,雷永是要对万家下手,下一步恐怕就是泸州本地的豪强大户。他不觉暗暗生气:“你是知州,我是通判,让你判你不判,我判了你又不满,非要逼我与万家为敌,与泸州全城官绅为敌!”
雷永知道先坤朋与万家、雷家关系甚密,先坤朋的姐姐就嫁给了雷家,而万家老爷子万俟恭的侄子入赘了先家,三大家族祖上联姻不断,关系是千丝万缕。然而事关军心、民心,甚至关系到雷永和王子昭盘算好的“巴蜀屯田制”,雷永又对这些祖祖辈辈的大地主深恶痛绝,也顾不得先坤朋的面子,道:
“白虎营听令,马上去查抄万家府邸,将万俟恭等人下狱候审,咎查其投靠元人、哄抬粮米、药材市价之罪!”颜霸应了一声,带兵去了。
“玄武营听令!”雷永眼望李武,道:“速带人查封雷家开设的绸缎庄、茶庄以及诸般家业,拘押雷文、雷武两兄弟!”
李武连忙爬起来,带着人去了。
先坤朋忍不住问道:“雷家有何不轨之处?”
“我已经派人探明,百姓们对雷家积怨甚深,昨日控告者甚多。”
先坤朋心道:“百姓对富人个个都怨恨,这分明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心想雷永都没让洪德耀、万兴禾画押就迫不及待地判案斩人,摆明了是故意借此来打击泸州官绅富豪,昭昭之心,路人皆知。可是搞得满城风雨,人心惶惶,难道有利于抗元大业么?他无力阻止,只得深深叹了口气。
众人当中很多人不清楚雷永的来历,尤其是北军的俘虏们,都以为雷永出自雷家,看他竟然大义灭亲,大部分都竖起大拇指,也有个别人心里想:“这个雷将军到底是杀红了眼,还是脑壳儿坏掉了?连自家的人也不放过。”
这时李继已经回到校武场,手下将曹延等几个兵士五花大绑,推到雷永面前,后面还跟着一匹驴子,上面是个小姑娘,大约十六七岁的样子。衣服撕破,面带梨花,看见哥哥嫂子在场,连忙跳下奔了过去,一家人哭作一团。
“好险,好险。”李继顾不得擦汗,指着曹延道:“这厮正要胡来,被我捉个正着,请大人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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