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准?......唔,确有此人,......那他呢,怎么不跟你一齐回来?”
“他说他一家老少都在草寇手里,不敢离开。他说盼着将军您的大军早日回师泸州,他愿为内应。”
“你到底是自己夺马逃回,还是被侯准放回?”刘思敬声色俱厉。
“是...是侯准...放我回来的...”
“他们为何要把你弄到城外杀死,在城里难道不能杀吗?”拜延喝问道。
“回千户大人,草寇们在城外搭了个草堂子,说要杀我祭天。”
“他们审问过你没有?你都是如何说的!”
赛义姆流出冷汗,连忙道:“他们问了几句,小人全数扯谎,没有一句实话,请诸位大人放心,我军的军情没有一丝半毫流露出去。他们也不怎么盘问,草草结束,然后给我定了个‘恐怖罪’,关了一夜,第二天傍晚就把我拉到城外。”
“何谓‘恐怖罪’?”
“他们说我是个蛮子,蛮子长得都......恐怖,所以要设堂杀我,免得让我死后转成厉鬼。”
“闭嘴!”也汗的斤大怒:“这种屁话,不用说!”
赛义姆心中惴惴,小声道:“侯准给了我一件信物,让我转交给院事大人,他说是院事大人的夫人偷偷交给他的。”
刘思敬心头巨震,连忙喝道:“快,给我呈上来。”
赛义姆连忙从怀中掏出一块碧玉手环,双手恭敬的交给刘思敬。刘思敬一看果真是他夫人的信物,这个玉环还是他亲手送的。他长叹一声,颓然靠在椅背上。
忽敦望了刘思敬一眼,对着赛义姆问道:
“侯准有没有告诉你草寇的实情?”
“回大人,侯准说了不少。他说草寇原本大约三两千人,都是七拼八凑的流民组成。侥幸偷袭了一队我军骑兵,抢劫了文书、军符,然后骗开了泸州城门,和里面的盗匪联合作乱。泸州的流民盗匪众多,他们现在已经扩大到三万多人。然后伪造赵匣刺将军的文书,同样的办法骗开牛头寨门,如今得了粮草和军械,愈发猖狂起来。他们把我军眷属全数扣押为质,声言下个月如果天不下雨,五谷不收,就把我军将士的家眷杀掉祭天。”
拜延大怒:“这些蛮子,真是活腻了,待我回师泸州,把他们捉来碎尸万段!”
赛义姆道:“草寇们极为狂妄,说泸州城铜墙铁壁,粮草充足,便是十万大军也不能攻下。”
刘思敬眯起眼睛,冷冷看着赛义姆:“这些话都是侯准说的?还是你胡编乱造?”
赛义姆起誓赌咒,发狠道:“如果我说谎,就让真主把我变成一只黑狗(那时回教把黑狗当做恶魔)!”
“回到你自己的营中去吧,如果以后杀敌立功,你还是可以接替你父亲,继任百户,否则,你就是一个懦夫!”
待赛义姆走后,拜延问道:“泸州真的有三万草寇?”
刘思敬摇摇头,冷笑道:“此话岂能当真?他们连上影子,也不会有一万人。”
忽敦道:“如今泸州丢失,从CD到重庆的漕运断绝,合川、开州十分坚固,长此以往,我军粮草不足,必须回师泸州。”
刘思敬皱起眉头:“明日我与都帅(指不花)商讨,定要说服他让咱们移师平叛。”
也汗的斤道:“哈八儿都(刘思敬的蒙古赐名),我愿与你一同谏议都帅。”
刘思敬点头表示感谢,忽敦叹气道:“如今阴雨连绵,道路难行。都帅迟疑不决,即使应承下来,也要拖到下月才能动身。”
拜延道:“即使下月动身,也胜过在这里束手无策。军士们因为家眷被质,早已军心不稳,逃逸者日众!”
也汗的斤点头:“此事不可拖延日久,否则不可收拾。”
刘思敬道:“我们对泸州草寇一无所知,这个色目人的话也不可全信。趁这几日,多出军马查探消息,一伺天气放晴,马上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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