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地图,闻所未闻,注解如此详细,连水深、井头、山高都作标示,真可谓周详之至!”
“这是姜潼画的,他连日来不断去刺探敌情。”
姜潼笑道:“此绘图之法,还是雷爷教的,在下不敢居功。”
雷永饮下一口酒,赞道:“哥哥酿的果然好酒!胜过泸州老窖1573!”
先坤朋楞道:“何谓泸州老窖1573?”
雷永吞吞吐吐道:“听说也是泸州此地一种民间好酒。”
“我便是泸州人氏,怎的不曾听说?”先坤朋忧心合州之围,问完了也不待雷永回话,又问道:“合州被围,我结拜兄弟刘霖生死不明,愚兄是寝食难安,若是雷兄弟有什么好法子,赶紧说给愚兄听听罢。”
雷永笑了一笑,神色甚是轻松,举杯道:
“哥哥何必心急,关于如何解合州之围,我早已有良策在胸!”
先坤朋闻言精神大振,道:“愚兄愿闻其详。”
“钓鱼城高百余丈,渝水(即嘉陵江)、涪水(涪江)、渠水(渠江)三江交汇,镇西门、奇胜门、出奇门、护国门、青牛门都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此系天险,人力莫能为之开。然而渠水稍浅,又比较窄,鞑子必定从渠水渡江,因此护国门、东新门乃是鞑子主攻之所。东门外虽有一处一字墙护城,但是墙外不远处即是石子山,鞑子多半运回回炮架在山丘上,以此轰城,亦或派一路人马从渝水过江,占据呼天堡(也叫喊天堡),佯攻镇西门。此后鞑子可趁合州军首尾难顾,强弓硬弩掩护,派人背运火yao于东门外炸城!”
先坤朋对雷永的分析暗暗吃惊,急切道:“果真如是,合州军为之奈何?”
“哥哥尽管把心放回肚子里,合州城壁厚墙高,没有三五年工夫,鞑子根本无法攻下。”
“兄弟为何如此肯定?”
雷永心道,总不能说我是后世之人,历史上就是如此啊。实际上钓鱼城确实坚守到崖山海战之后,那时大宋彻底灭亡,钓鱼城依旧稳如磐石,而且最后也不是蒙古人攻下来的,而是宋廷完全覆没,王立投降才让这座孤岛终至丢失。
雷永道:“当年鞑子酋长蒙哥薨毙在合州城下,哥哥莫不是忘记了?钓鱼城有三江之固,兵勇将明,万众一心,牢不可破。石子山远离城门,即使鞑子回回炮可以打到城门口,也只能砸在城下的山石之上,断不会打到城墙!至于背运火yao去炸护国门,山道崎岖狭窄,城上备有滚木礌石,兵士们可以万箭齐发,鞑子若是强攻,更是有来无回。”
先坤朋仍不放心,道:“听说鞑子的回回炮威力巨大,可轰击百丈之外,兄弟岂知不能伤城?”
“钓鱼城建在山上,回回炮虽然打得远,但是所用大石过于沉重,不能打得很高。倘若距离过近,会被城上的火箭焚毁;如果太远,所谓强弩之末不能穿鲁缟,石头飞到城墙外面自会力尽而落,无法伤城。若用小石头,或许可以及远,不过小石头又岂能伤城?合州城历经甘闰、冉氏、王坚三次修筑,粮草与守城军械充足,三江之险,岂是投鞭可以断流乎?哥哥尽管放心,合州城三五年内决计安然无恙。”雷永费劲心思,才勉强解释通,心中道:回回炮是抛物线原理,越高才能越远,那么重的石头,靠人力和绞盘扳动木制机关,怎么可能将巨石打得很高?抛物线这个事儿是没法解释的,雷永只好用高城坚垒来自圆其说。
“难道放任不理,任由鞑子围困合州不成?虽说是坚城,可也耐不住如此久困哪!”
“不是放任不理,而是要打得准、打得巧,一下就把鞑子打疼了,他们才能撤军。”
“兄弟准备如何行事?”
“喏,这里就是石磐寨,鞑子大将速哥已命旦只儿用水军围困,才使得合州与我们音信断绝,只要破了速哥的水军,合州沿江可与泸州互通。我们可以将粮草、军械源源不断的送入城内,鞑子围城失败,眷属被质,人心浮动,必定撤军!”
“那兄弟是否已经操练水军?“
“没有,懒得去练!”雷永看到先坤朋目瞪口呆,呵呵一笑:“哥哥且莫生气,我们就这么一点儿力量,即使全部变成水军,既无大船,也无足够人马,如何去跟旦只儿斗?那旦只儿和张万家奴连破大宋水军数万人,我们划着舢板和小船过去,岂不是白白送死?”
先坤朋反而动了真气,一拂袖子:“说来说去,兄弟还是不肯出兵!”
“出兵不可,不过将旦只儿引到小龟山下,我们以逸待劳,来个陆军破水军,倒也不妨。”
“如何引?”先坤朋眼前一亮。
“明日哥哥去将梅应春、赵金、赵匣刺提出公审,按律判斩,尸首挂上条幅,从石磐寨附近沿江抛入,只要条幅上面写的好,不难激怒鞑子。呵呵,我们在牛头寨方圆数里内布下天罗地网,等着鞑子们来钻好了。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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