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请你先告诉我,那句慷慨激昂的话语出自何处?”中年人合上书本。他手执一把类似凯丽甘恶魔惯用的长镰。
长镰柄上系着的矛旗制式,说明了他骑士侯的身份。偏偏他却身无片甲,仅罩着一袭长袍。光看样子一点都不像踏上战场的骑士,反到更似一位神官教授。
伫候在他身后的扈从们也是类似的穿着,但是从他们手持木盾上镶嵌的镇魂石来看,这几个扈从都是会使用奥术的【法条骑士】。而扈从们举着的骑士旗上的图案中包含的圣三角,则表示了他们的主人那最为尊贵的身份。
“格拉海德,多年未见,你还是这么容易让人感到不快。”帕西瓦尔不习惯着铠甲,用来固定唯一护肩的背带,因为他专注时隆起的肌肉被绷得发紧。
“彼此彼此。”中年人撩起长镰直指帕西瓦尔,“直到现在,我还不明白当年第一骑士为何力荐你进入圣殿,更无法理解艾萨克陛下竟然会同意你这个粗鲁的家伙列席长桌。”
“这就是你只能成为第二骑士的原因。”帕西瓦尔爆发出自己全部的斗气,就如同一道金色的高墙。
“放。”与此同时,随着中年人一声高呼,百支箭向帕西瓦尔的方向攒射而去。
帕西瓦尔不能闪避,他身后正在撤退的战士可挡不住这些蕴含斗气的利箭。用自身斗气直接抵挡附着有斗气、高速射来的箭的消耗是非常大的。
而那位他称作“格拉海德”的骑士也没有闲着。他前臂紧贴镰柄,蓄力后一个挥击,深褐色的气刃便凌空劈向对手。“砰”一下,气刃便深深斩进帕西瓦尔的斗气屏障,几乎就要割到帕西瓦尔的身体。
接下来的几分钟,帕西瓦尔竭力支撑着。而格拉海德也没有突进,只是微笑着隔空向对手斩去附带有自己浑厚土元素属性斗气的气刃。在他看来,结果对手的性命只是早晚的问题,他不介意多花些时间来好好戏弄一下对方。
在面临第八大区发动雷霆般的攻势时,整个奥林亚高层都陷入了恐慌。被诬陷为“异端”的执政官知道这只是对方出兵的借口,但是还是得日夜提防那些相信此事的狂信徒市民。说不准他在花园闲逛的时候,就会被虔诚、偏执的园丁用高枝剪割了头。
贵族集团选择了保守的畏缩,试图以待“守秩”联盟的盟友驰援。怯战的军方高官也同样不建议正面抵抗,“人数优势”、“精良装备”、“图谋已久”等等各类理由,成了他们保命的托辞。
长期在帕提农大教堂布道的格拉海德却不赞成这种绥靖政策。这位圣殿骑士不像第四大区的格林.伊尔斯在军方担任要职,反而从一名小教士做起,整日端着本书。就当人们以为这位强大的骑士将从此放下兵戈、不问战事时,他却在大区危难的时刻站了出来。
“第二骑士”格拉海德的名头曾经风光整个大陆,“圣诗骑士”是尼本人送给他的畏称。这位原本看上去优雅安宁的圣骑士一旦放下手中的赞美诗集、举起寒光熠烁的长镰,就会变成一尊令人畏惧的死神。战场上的他所向披靡,被赞誉为“战场占星家”的他往往无需亲自披挂,就能轻松获得胜利。
至于战力,曾有四位萨满战神伏击过一次“圣诗骑士”,最后回到各自部落的两位战神绝口不提此次战斗过程,进入部落的“牺牲者归宿”隐居不出。
梭伦侯爵在这位圣骑士的一再要求下,逼不得已拨派给他三个分纵队、总共两万八千余人。
不过这对格拉海德来说已经足够,之前第九大区的反应是一个绝好的布局。不论北线的战事如何,经过综合的局面的分析,以及他对帕西瓦尔的了解,他一定会不顾一切地强攻茉莉市。
看似耿直的大块头帕西瓦尔,其实也是一个优秀的将领。就算是强攻,他也会想办法搞一些突袭。
当堵路的石块被击碎,亲自率部埋伏在此处山谷两日的格拉海德就已经知道,扭断摩德纳军的脖子,就在今日。
格拉海德看着眼前帕西瓦尔的斗气开始消弱,一丝浅笑便挂上嘴角。听到动静的伏兵已经在敌军的退路上准备就绪。只要这一只部队被掐灭在山谷,整个摩德纳军第二纵队便会像失去了头羊的傻牲畜群,任他宰割。
全力连射了十数支箭的精英们也开始感到乏力,他们又一次瞄准完毕,等待指挥齐射的口令,却特然发现帕西瓦尔消失在他们的视野中。
“哐嘡!”如沉木撞到大钟般的巨响传来,帕西瓦尔已经和他的斑豹出现在格拉海德身后。如此巨大的声响,仅仅是他的战斧擦过了格拉海德的袍子,露出里面一层轻薄的皮甲。
配合上法阵和格拉海德特有的属性斗气,他的皮甲远比精钢熟铜打造的铠甲来的坚韧。但要不是刚刚闪避及时,格拉海德就已经被对方腰斩当场。
帕西瓦尔的斑豹的尾巴末端紧紧贴服在地面上,这是它捕猎时保持平衡的最佳姿态。它原本金色毛发中混杂着的黑色斑点,也全部变成了金色。这只斑豹绝不是普通“凶悍级”的猛兽,这只特殊的变种兽王超越了斑豹头领“恐怖阶”的限制。
……
双方很快交战在一起,圣骑士等级的战斗已经超越了在场其他人观察能力的极限。他们只能听到无时不刻从四面八法传来的巨像,却根本无法捕捉到其中任何一人的身形。
一番激烈的缠斗过后,格拉海德身上的袍子已经不复存在,而他的皮甲上也有多道发白的印痕,是对手宽斧划过的痕迹。
“你掌握了【界】?”除了从未与之交过手的第一骑士,在格拉海德面,没有人能在和他的骑战中讨得便宜。
“这么快就被你看穿了。那就试试看我的‘爆炸’。”帕西瓦尔身周的斗气光芒消失不见,而他的身影也在格拉海德的视野中消失。“镗”,这次帕西瓦尔的斧头却被格拉海德的镰刃挡住。
“镗”、“镗”、“镗”,接连好几次,都是相同的结果。
“还不明白么?”格拉海德看着陷入颓势的帕西瓦尔,再次翻开书本,道,“愿威风凛凛的雄狮安息。这就是给你的悼词了。”
帕西瓦尔一声怒吼,发挥出一人一骑最高的速度,可是他这次的顺劈却落了空。
“之前你能攻击到我,不过是在快要接近我的瞬间发动了你的【界】,似乎是减少大地的力量对你的束缚,再配合上你原本就擅长的速度和那只大猫。唔,作为新晋的传奇强者,你已经很不错了。”格拉海德在帕西瓦尔的左手边,镰刀柄反打过去,直接把对方抽得老远,“可之后你即便全程使用【界】,却反而跟不上我的脚步了?”
斑豹窜过去接住帕西瓦尔,它的状态比受了伤额的主人好不了多少。满负荷的运动对于它大脑的负担太过严重,再强有力的心脏,所输送的血液也只能看看满足四肢所需的氧气消耗。
帕西瓦尔就是厌恶这个家伙的自命不凡和翻书时的恶心样,他举起战斧准备再发动一次攻势。刚刚对手那一击已经重创了他,他感觉到自己的肝脏已经破裂,内出血开始影响他的战斗力,必须速战速决。
“没用的,只是你的地盘,也是我的领域!”格拉海德得意的俯视帕西瓦尔,对方又一次“瞬移”式的攻击被他瓦解。“你不穿重铠,是为了不妨碍自己的速度,‘爆炸’之【界】内,你是速度绝对的掌控者,可惜在我的【界】内,你不过是只蜗牛。”
“记住,你死于‘大地之绊’。”格拉海德的高举镰刀向帕西瓦尔冲去,在对方更为完全的【界】内,帕西瓦尔的速度优势荡然无存。
格拉海德的“大地之绊”和帕西瓦尔的“爆炸”一样,都是【无形界】。虽然看上去不像格林.伊尔斯的“冰雷域”那样绚丽,但威力上却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大地之绊”是将格拉海德自己的斗气发挥到极限,让在自己【界】内的其他人都受到数倍大地之力的作用。一只音速兔在“大地之绊”里的速度还比不上一只瘸了腿的狗。
……
之后的战斗中,格拉海德故意减弱【界】的强度,好让双方接近不启用【界】的正常水平。数个回合后,武技上更胜一筹的格拉海德还是占了上风。虽然他要比帕西瓦尔整整大了十岁,但是对于他们这个级别的强者来说,不到六十还是巅峰状态。
与之相比,之前就有大量消耗、并且还负伤在身的帕西瓦尔渐渐不支。
噩梦山猫在和菲纳西亚斑豹的比拼中也更胜一筹。双方等阶相当的情况下,在地形复杂的山区中,斑豹的直线极速无法被发挥出来。反而是噩梦山猫轻灵的脚步和同样不逊色的爆发力让他的主人在对战中更为轻松惬意。
“那么游戏就到这里。”已经没兴趣再战下去的格拉海德反握住镰柄,这是他割人头时的习惯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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