率先抵达的新英格兰骑兵在千米之外驻足而立,两千重骑兵拿过扈从马匹所背的重枪或是战锤,来到了部队的前方摆开阵势,准备与呈锥形阵的【信仰之杯】正面对决。而之后的轻骑兵则下马,取下战马背负的塔盾,沿着北方阵线排出一面盾墙。
“破!”,亚瑟团长一声令下,骑士团就如一柄银色的长枪,朝两倍于己方的重骑冲去。
在两军交汇的瞬间,几个有着恐怖级实力的大队长抄到了亚瑟身前。身先士卒是【信仰之杯】的传统,但是真正和强敌交起手来,数千身覆斗气的重骑冲锋所产生相互的激烈碰撞,绝不能是单枪匹马能承受的。
虽然新英格兰军两倍于对方,但是他们最精锐的【胜利骑士团】正在第一城邦休整,普通骑兵的素质绝对无法与是联邦第二骑士团【信仰之杯】比拟。仅是一个冲锋,新英格兰人就无法阻挡“银枪”的刺击。他们方阵被凿开了一个大口子,数以百计的战士坠马而死。
但是这一次冲锋还是阻挠住了【信仰之杯】的些许势头,盾墙已经建立完毕。如果想要强行突围,亚瑟的骑士们不仅要面临塔盾的撞击和盾后战士刁钻的弓箭、绊马索和长枪。最关键的是,在突围的时候,背后还要面临敌军重骑重新结阵后的又一波冲锋。
所以在强行突围前,必须先解决掉对方能对自己造成可观伤害的重骑兵。
冲锋再次发起。“缠绕!”团长的剑连续三次交叉挥舞,两位高阶骑士发出指令。整个骑士团分成两股朝两边绕开,精湛的骑术和优异的纯血马,让骑士团的骑士对这种高速变相驾轻就熟。在朝两个方向跑开一段距离后,又斜刺冲杀回来,两股骑士直接从肋部插进敌军方阵。
新英格兰军被【信仰之杯】分割开,虽然他们冲锋的距离更长,但是错误的方向和实力本质上的差距,又让他们损失惨重。对手的长枪总能巧妙的刺中铠甲的结合部,更为强大的斗气运用让新英格兰的骑兵更容易被干下马。而在骑兵战中一旦坠马,不被踩死,而只是被断骨的骨刺扎破皮肉,已经是女神庇佑了。
……
又是一波冲锋,新英格兰的两千重骑兵只剩下不过三百,尸横遍野的战场,到处都传来坠马士兵的哀嚎声。塔盾后仅着皮甲的骑兵和扈从们根本不敢露头,只是坚守盾墙。
亚瑟团战重新集结【信仰之杯】的骑士,他目测战损超过两百,将近四分之一的战力。最精锐的骑士们无不一以当十,但是战马在连续几波的战斗中渐渐开始乏力。
“今天抛下伙伴的尸体,牢记在心,留下自己的性命回家,好好照顾大家的亲人。”此时此刻,不是励志复仇或是夺回荣耀,但亚瑟在集结亡命冲锋前所说的话,却最能激励战士们的斗志。
新英格兰的精英步兵,以及驮负重甲的军骡,已经以急行军的方式赶赴战场。在阵地防守战中号称“骑兵克星”的长斧重装步兵,眼看就要装备并布阵完毕。
三人为一组的长斧重装步兵,是由两人负责组合各自携带的鸢形盾,一人躲在盾后用斧头攻击骑兵的战马。面对骑兵的冲锋,其中,两面鸢形盾能做一定的阻挡和卸力,重甲这帮助他们不被骑士的长枪轻易击倒,而且光是每个重步兵连带铠甲超过一百八十百公斤的重量,就足够迟滞骑兵正面的冲击。而由于鸢形盾比塔盾要轻上许多,覆重甲的步兵还能举着它进行缓慢的移动,整个部队的阵型还能根据对方做一些改动,不像木桩般呆板和被动。
“信仰之力!”侯爵挥舞利剑,面容坚毅。他此刻心中却是非常懊悔,他知道玛丽安的野心不小,但却万万没想这个女人竟然在大局未定的时刻,就开始剪除对自己将来威胁最大的人。他懊悔的不是自己的性命和家族的兴衰,而是这群大多不超过三十五岁的小伙受他的连累,将成为这场权利斗争的殉葬品。
“无匹!无匹!无匹!……”这等战局,大多是军事学院毕业的骑士们根本无需推演,就知道结果。但是他们的脸上却依然满是克敌的自信。
“破!”团长发出冲锋的命令。
一道银光,狠狠扎入了皂色的铠甲林。首当其冲,由轻骑兵和骑士扈从临时担当的盾兵所支撑的盾墙,直接被捅穿,豁口处的士兵直接被碾平。接着,冲在最前面的骑士们开始不顾性命的燃烧能,发出超出自身极限的斗气。“砰砰砰……”骑士们直接冲撞到重装步兵竖起鸢形盾上,用自己的生命轰开口子,好让后方的伙伴突破。
可是至少五倍于骑士团数量的长斧重装步兵所组成的防线层层叠叠,而他们手上二十多公斤中的长柄斧,即使对于覆甲战马的杀伤力也是极大。骑士团的战损数骤增,但是他们自杀式的冲锋还在继续,就如帝国徽章上所写的,奥兰的骑士,“向前,无所畏惧”!!
……
斯台普斯的两个整编分纵队的中军和新英格兰的后援已经赶到,而【信仰之杯】尚未突围,仅剩下的十余名骑士背靠塔盾旁的尸山,围绕在他们的团长周围。伤痕累累的亚瑟此时已经面目全非,除了永远坚定的眼神,翻开的皮肉和血丝占据了他大半张脸。
杰德.梅奥下令禁止使用床弩,鉴于他较高的军衔和盟军的身份,代替大执政官指挥军队的布宜诺斯第一纵队长选择了暂时服从。士兵们正在进行连续不断的小波攻势,试图俘虏这位大人物。
可是对方非常顽强,不用集团式的冲锋或者战争器械,倒是不容易解决占据有利地形的小撮实力强劲的敌人,反而临时联军这边折损了几个带队的军官,其中还包括以为被亚瑟亲自击毙的一位恐怖级分纵队队长。
几次突击后,骑士团的成员只剩下了最后九人,而杰德.梅奥却已经失去耐心。“近卫队,跟我来。”他决定亲自上阵。可是在他的近卫骑士队跟随他到预备冲锋的地点,在他下令后,所有骑士都原地不动。他们拒绝了冲锋的指令,向着九位满身斑斑血迹、已经失去战马的骑士行礼。
这个场面让战场上所有人都震动了,所有人都知道,杰德.梅奥的骑士们在向英勇的对手致敬。“执行命令。”新英格兰的边防总长怨毒地看着曾经向他宣誓效忠的骑士。
…
另一边,疲倦的亚瑟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他开始用体能仅存的能,发出能传播整个战场的声音:“骑士们,是否还记得《骑士守则》,一,绝不投降……”
“二,忠于守护;三,追求荣耀;四,女士优先;五,保持真诚;六,帮助他人;七,向往爱情……”他身边的骑士开始随着团长念起来,精疲力竭的他们越念越大声,一遍又一遍重复《骑士守则》。到后来,整个战场上所有的骑士,都开始跟着一起念了起来,伴随着顿挫的语调,那是真正的骑士之歌。
“既然有人因为我们而面临困难的抉择,我们不能因为自己的软弱而让他人失去生命。”在说完这句话后,他带头向距离最近的敌军方阵发动生命中最后一次冲锋。
九人倒在了血泊中。联军脸上没有丝毫战胜的喜悦,他们和骑士们一起念诵属于骑士的歌谣,为勇士送行。
……
摩德纳,黑天鹅侯爵府内,格里高肘部用力往木桩上一靠,这根木桩便断成两截,场地上遍布被打断的木桩,这已经是他打断的第五批木桩。不用斗气击断百根木桩,现在的格里高只要不到两天的功夫。
“报总长!前方捷报,勒莫瑞科将军攻陷底比斯城。”格里高曾发布过命令:紧急军情可以无视任何禁令,自然也包括自己的侯爵府。
“报总长!前方捷报,帕西瓦尔将军占领米利都。”没过多久,又以为传令官送达捷报。
“大叔,是不是要成为大家向往的‘迷人之地’,就要发展艺术、保护商业,把军事丢进废物桶?”格里高对奥林亚的别称不以为然。
“越是想脱离丑陋的战争,追求所谓的纯粹共荣,战争就越是会找上门。”兰斯洛说道,“少爷您这几个月的变化很大。”
兰斯洛所担心的,是巨大压力来的过于提前。虽然格里高自幼在他的训练中长大,能力远超普通人,光是恐怖级巅峰的战力,就已经超过了他的父亲。但是让未足二十的年轻人独自掌握大区军政两大权利,还是难免有些仓促。
“大叔,我没什么。”自从从奥林亚回来后,格里高就倍加努力,战斗训练、处理军务、政务,每一样都亲力亲为,“倒是您,好久没上战场,会不会不太习惯。”
“骑士很曾畏惧为他带来荣誉的地方?”兰斯洛微笑道。
“哈哈!大叔,是我们出征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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