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十rì,西木城东的一个港口镇,zhōng yāng军第一纵队的一支工兵联队正在加紧改造港口。说是改造,其实也不是什么大工程。作为第二大区北部第一城辖区内最重要港口,镇上的硬件设施非常齐备,其近港处都有十米以上的水深,能够满足重达数千吨的铁甲船的停泊。而工兵们所要做的仅仅是加固和新建瞭望塔,还有将港口上所有印有天堂鸟和金合欢树的旗帜、标记全部换成代表皇室的鸢尾花。
今天负责监理的官员有了新的任务,是负责迎接来自圣城的特使。
——是升官发财的好机会。
他朝手中哈了口气,然后搓了搓手。冬rì的早晨还是相当寒冷,他决绝了副手递过来的手套,未必有幸能和尊贵的使者握上手,但是如果对方出于礼貌伸出手来,没有脱下手套这个冗余的动作,加上温暖而有力的握手礼,应该能给对方带来好印象。
听说这次有特使来的目的,似乎是为了几rì前出现在西木城南的一位乌鸦。
半刻后,远方海平面上出现了桅杆顶,一艘巨大的五桅铁甲舰沿着西永冻洋寒流顺流而下,周围同航的还有十数艘三桅的铁甲护卫舰。悬挂在主桅顶旗帜上的图案,渐渐肉眼可见起来。
“大人,是玫瑰旗。”有眼里好的士兵看清了,叫出声来。
——来了。
舰队旗官向灯塔上的守卫打着秘密旗语,士兵们接到安全的指示后,开始拉起栓有浮标和尖锐长刺的铁链,放舰队入港。五桅主舰上放下巨大的数个铁锚,要至少六人才能搬动的铁家伙被牢牢固定在港口岸边的老木桩上。即便是用桐油浸润过的两三米粗的大木桩,只要铁舰随着浪做轻微的位移,巨大的拉力扯得木桩嘎吱作响。待到所有铁锚都固定完毕,才堪能让铁舰安稳停靠住。
桅杆顶部挂着各sè旗帜,而图案只有两种,分别是红白两sè的玫瑰。白玫瑰代表第六大区,而红玫瑰则是代表多铎家族。五桅主舰顶部的则是双sè玫瑰旗,象征着多铎家和第六大区的密不可分。
事实上,早在奥兰帝国成立前,以多铎城为中心、方圆七十多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一直就是属于多铎家族的私产。而帝国成立之后,这些本就不在儒略大帝控制下的土地,也顺理成章的成为了他赐给温莎大公的封地,对功臣集团严防甚紧的皇帝陛下为了更好的建立自己的权威,还以聘礼为名目,又赐予了自己妻子的兄弟十多万平方公里的土地。这一招以退为进虽然制造了一个更加强大的门阀,其他势力却在两家的联合打压下渐渐屈服。自此,皇权在俗世间,至高无上。
铁舰停稳当后,从上面放下了六七米宽的栈桥,监理官员等待已久的特使,恭敬地端着一个放有丝绒衬垫托盘,缓缓走下来。
“大人,我是zhōng yāng第一纵队第五分纵队副参谋官,专程负责迎接您。”监理官员前倾身体,略微抬起右手。在说道副参谋官这个职务的时候,在前缀处用了轻声。如果他是分纵队的参谋长,那么眼前这个从礼帽上配饰的规格来看,是一个世袭子爵头衔的使者,对有资格佩戴将衔的他就不值一提;如果他是参谋部十多个参谋官之一,那么两者之间的结交,将成为双方rì后在饭桌上的谈资之一,比如“家族历史的某子爵大人可是我的好兄弟”、“你要是激怒了我,我在某分纵队的参谋老友不介意小小滥用一下职权。”
“带我去见你们的将军。”使者甚至都不看对方的眼睛,一个超过五十岁的小小副参谋官,不过是混了多年军职却毫无前途的人,只能在参谋部做些端茶送水、抄写文案事物的小角sè。而在白蔷薇事件中因举报、镇压某学校有功的他,自认为深获皇后陛下器重,不愿和这种混混打多交道。
监理官员悻悻放下没有完全抬起的手,嘴上还是充满敬意道:“马车已经备好,请跟我来。”然后他回头对自己的副手道:“招待好一路劳顿的船员。”说罢,便与特使和特使几位随行护卫离开了港口小镇。
——这老东西自己去了西木城的纵队指挥部混脸熟,却把我丢在这里,还留下个这么破的差事。
副手叹了口气,组织起工兵队和当地居民招待船员。这个小镇由于没什么驻军,被第一纵队很轻松就接管了下来。而没有看见士兵深夜处理尸体的居民们,也以为不过是普通的辖区分割,毕竟从斯塔普斯人变成翡冷翠人,对他们来说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数百人的船员让小镇大小旅店都挤得满满当当,不少船员都被安排到了露天临时搭建起来的台子上。不过来自皇后湾的船员们并不介意,不管清晨还是午夜,只要一下船有美酒和姑娘,两者之一都能让他们十分满足。不过很快的,就有好几处斗殴事件发生,那些醉汉到处招惹是非,和工兵队的人打了起来,直到他们的舰长出现,才将事情平息了下来。
副手早知道会有这一幕的发生,只得陪着笑脸劝说着被打伤的几个士兵。虽然他们是工兵,实力也刚进入孱弱级,但是已经能够让身体部分附着少许斗气的他们,可以一个人轻松揍扁好几个船员。但是由于上级命令,士兵们只能忍气吞声。
——那些家伙就是不折不扣的海盗,比地痞流氓还要不堪。
几乎所有的士兵都这么看舰队的船员。
这也正是皇后湾的联邦第一舰队海上无敌,但是却无法登陆作战的原因。他们的船员都是历经无数大风浪的老练水手,但是并不代表他们是能够运用能的人才。
永冻洋变幻莫测,即便是创世大陆沿海地区,航船也是一项需要技术、经验、运气兼备的活儿。而能驾驶数千吨的七桅铁甲舰而确保不会在复杂的沿海地形中搁浅、也不会因飓风覆船的人,整个联邦就只有弗丽达一个人。她是“海神灵”的资深拥有者,身处于da海中的她就好像在自家的小花园一样,海风、洋流、方向、地形这一切在她脑中的认知,比jīng绘海图和许多老船长经年累月的航海笔记还更为准确。她自称为“海的女儿”,这个称号也广泛流传于大创世三海之上。
有着如此温柔的外号她原本是一个女海盗,凭着无双的天赋肆意在海洋上掠夺来往商船,各沿海大区组织过无数次联合围剿,都被她轻松逃过。
“没人能在大海上抓住她的女儿。”这是弗丽达在酒桌上说的最多的一句话。
事实的确如此。不过极擅于长途飞行的白昼燕鸥,也有落地休息的时候,也没有海盗能在甲板上过一辈子。rì渐嚣张的弗丽达在第六大区的一个沿海小镇被多铎侯爵府的亲兵抓住。据说是心思敏锐的侯爵大人根据情报、亲自分析并设计俘获。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这个女海盗竟然深受侯爵大人的赏识,并让她加入了第六大区海军。那时所谓的海军,不过是驾驶三桅船,保护大型商队免受那些乘着帆板、来自内华达雨林的卷毛战士的攻击。没多久就,极富指挥才华的弗丽达就升到了海军高位,而多铎家也通过了提振海军的政策。一个有一艘七桅主舰、八艘五桅主舰、七十多艘三桅护卫舰的大型舰队在两年后建立,弗丽达任舰队指挥官。从此,联邦东岸一片太平。
其他几个大区在多铎家族的舰队受查理曼二世陛下亲封第一舰队后,也陆续扩大自己的海军规模。但是有能力cāo纵五桅铁甲舰的船长人数都寥寥无几,重上数倍七桅铁甲舰更没有人能够驾驶。包括翡冷翠在内,没有一个大区有能力组织起如皇后湾一样强大的第一舰队。因为舰队间交战,主要取决于战舰的吨位。更大吨位的舰船上就能够放置更多、shè程更长的抛石机。在无际的大海之上,如果舰船在还没有接舷战之前就被击沉,饶是再多身怀天赋的战士,也只能喂鱼。
让人佩服多铎侯爵胸襟的是,弗丽达手下的船员,基本都来自以前的海盗同伙和之后由她亲自率舰队收编的其他大型海盗势力。也就是说第一舰队实际上完全掌控在弗丽达手中。似乎是侯爵大人被她说服,与其训练在马上能发挥更大威力的战士习惯咸涩的海风和无尽的颠簸,倒不如维持陆军全邦前三的实力,海军只管掌控海洋。就算海军真的需要能够登陆作战,前提是能够在于岸上的抛石机对shè的过程中获得优势。但是其可能xìng微乎其微,毕竟陆地是无法被石块击沉的。
也有人传说弗丽达正是在床上说服了侯爵大人,而一向英明的多铎侯爵也信任了这个被他迷得神魂颠倒的女人。不过这条传言被第六大区官方严厉斥责造谣。
…
“海的女儿终究是会爱上陆地上最好的男子。”每隔两、三周一次的幽会过后,弗丽达总喜欢摸着熟睡中彼得.多铎英俊的面庞倾吐自己的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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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仰是人们所流露出来的一种自然情感,非刻意的、教条边框中的种种。——雷欧.拉法尔.奥古斯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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