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松。”艾萨克用左手捏住奥古斯都右手无名指，口中开始吟唱一些冗长的字符。
――头好痛，右手也是，特别是无名指。和那个时候一样。
一边聚jīng会神吟唱的同时，艾萨克右手一挥，房间内就张起一张水元素屏障，将房间和外界隔离。屏障还没稳定的那几秒，上面所有的元素波动，比博卡大主教在广场教堂专心释放的屏障，在被乌鸦凿击时，还要明显。
随着麻木、疼痛又麻木，轮番几次后，奥古斯都又痛又胀的大脑突然感觉到了一股清凉。
“试着沟通水元素。”
随着艾萨克的指示，奥古斯都开始专注jīng神，他伸出右手，放在一边的水杯中的水竟然都汇聚到了他右手的正上方，奥古斯都开始想象各种形状，来控制水团。那些水元素聚合成的水团从简单的形状变换、开始变chéng rén物、动物的造型，最后开始模拟景sè，直到奥古斯都试图让其中一部分水元素变成小雨，淋在又另一部分水元素组成的弯曲的河流中时，他开始不能专注，水元素就落了下来，没有任何阻碍的穿过他的手，然后又凝结成水团，“哗”的一声撒在了地上。
“你才大伤初愈，能做到这样，已经算不错了。”艾萨克说道。
――真的是“达尔之子”！
奥古斯都这时候才相信艾萨克所说的话，因为要做到对水元素如此jīng确的控制，别说原本只会一些简单奥术的奥古斯都，就算是对专jīng于水系的奥术士来说，也非常困难，更别提最后的身体半元素化了。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看见你，我就想起了自己的儿子，他在你这个岁数的时候，应该也会很英俊吧。跟我走，孩子。”教宗看着直愣愣盯住自己右手发呆的奥古斯都。
“我不信。”能轻松的为自己激发天赋，同时，还布置下连他这个“达尔之子”拥有者都感到恐怖的水元素屏障，奥古斯都已经完全相信眼前这个人就是奥兰联邦伟大的教皇陛下，不过他说的话，总给人感觉像是在拐卖儿童一样。
“并没有骗你。”教宗从麻布衣口袋中拿出一张有些发脆的水牛皮，翻开，里面裹着的是一张画在小羊皮上的炭笔素描，画中是一个英俊的青年男子抱着一个婴儿的样子。羊皮纸北面还有着一串像是地址的文字，只能模糊的出翡冷翠和五十的字样。
“当年我因为去翡冷翠学习，那时候，我的妻子带着儿子回了她的家乡探亲。因为某些原因，我不能让别人转告她。所以我就在这幅我妻子的画后写上了我的地址，埋在我们曾今约定过的大树下。可是之后，我再也没见过她，还有我的儿子，现在想想也有七十六年了。”艾萨克看起来有些悲伤，“我曾经好几次回到这里来过，可是画却从来没有被挖出来的痕迹。本来准备打算就让这幅画一直被埋在这里，没想到那群好大喜功的家伙说是为了纪念我，准备在我的老家盖建教堂，我只好连夜赶到这来取回这幅画，没想到取画的那个下午，被你这小子直接撞在头上。”
“可是……”奥古斯都还想说些什么。
“哈哈，既然你答应做我的教子，赶快收拾一下，跟我回翡冷翠。”艾萨克教宗兴奋地站起来，快步走到墙角，把放在那里的行囊丢到奥古斯都的怀里。
“喂，我可没答应你这种事情。”奥古斯都对这个情绪变化速度比舞台剧演员还要快上好几倍的老头有些无言。本来自己差一点就被他的故事感动了。
说到年岁一般都不小的高级神职人员，给人的印象一般总是沉稳、刻板、一丝不苟，整rì研读经典。不过这些都是他们主持弥撒和圣事时，严肃的表情给大多数人看到的表象。比如在孩子们眼中严厉的范德尔和莱恩，都是不折不扣的厨艺爱好者。范德尔闲暇之余也会到田间、小店，和大家一起聊天说笑话，还常常拿自己有些残疾的脖子来调侃；而在高层面前表现得仪表随意、甚至有些邋遢的莱恩，在贫民区居民眼中是个连给孩子们上课之前，都要在镜子面前呆上一个小时的人。当然，如果有美酒让他能喝开的话，你就算把一只母鸡放在他的头上也不要紧，这也就是莱恩喜欢主持婚礼，大家也都乐意并且非常希望能邀请到他的原意。
艾萨克教宗也不是那种睁眼就睿智，闭口亦圣神的样子。不过相对于正常的牧师，他给奥古斯都的感觉不只是言语幽默而已，而是太油腔滑调了一点。
“我可是花了很大的力气为你加持了‘圣体’，除非你能说出不做我教子的理由。”
所有圣事中除了“病傅”之外，加持圣体是jīng神力损耗最大的。仪式的难度和消耗均超过“圣秩”，所以在教会中一般只有教父才会对教子加持圣体。
而且，在七圣事中除了圣洗、婚礼和部分的告解之外，其它圣事一般都要在大教堂的主殿举行。像莱恩那间没有前殿、将圣洗池放置在中殿的小教堂是没有足够条件来举办其他几种圣事的，除非授礼人和祭司都不介意礼仪上的不周全。就像索伯受的“圣秩”和奥古斯都刚刚的领“圣体”一样。
尤其是圣体。一般来说，领圣者在礼前一整天都不能吃东西，直到仪式开始，才能喝下一杯祭司祝圣过的水果酒（饮用粮食酒在保守派教徒眼中是贪婪和罪恶的表现）。之后就是整个仪式最主要的步骤，洗涤身体，在jīng神上和女神合一，蒙受神恩。通俗点说就是祭司花费大量的jīng神力为领圣者清除体内杂质。
当然，教宗亲自为奥古斯都加持圣体，可就不光是清除体内杂质那么简单了，虽然缺少了圣水、神像、观礼者和低沉但不失悠扬的管风琴配乐，但是奥古斯都领圣后，竟然激发了自己的天赋，而且是第二天赋。
“我已经受过洗了。”奥古斯都道。这个理由其实很充分，因为一般引领他人加入教会的人，就是那个人的教父，除非……
“范德尔应该算是你的父亲，怎么能又做你的教父。有没有到主教区教堂或以上登记过。”
――看来前两天不清醒的时候，说了太多没必要的话。
“就算我答应你，但是我也不能跟你回去，我要去救艾舍莉。”
“那个魔鬼小姑娘么，这到没听你全部讲过，你把事情前后仔细地说给我听听看，也许我能为你提供一些帮助。”
“但……”奥古斯都虽然和感谢他，但是之前受过太多欺骗，就连养父的老友都对他撒了谎。
“有什么好怕的。”艾萨克习惯xìng摸了摸无名指上的戒指。
“是啊，全大陆最伟大的教皇陛下在面对一个不断给周围人带来厄运的混血异端时，应该是不需要用欺骗这种软弱的手段。”
“厄运？孩子，像我这样生在如此倒霉的rì子，不但每四年才能过一次生rì，而且连一百岁生rì都没有，都从来没抱怨过自己不走运。”
――喂，哪怕举的例子是儿子自幼和自己失散也好啊，二十九号生的人多了去了啊。
……
奥古斯都详述了艾舍莉受伤的状况，还有地jīng兄弟留下的信件。
“哦，原来是这样。”
“所以我准备去巴别塔，那里应该有很多相关资料。”
“那你还不是一样要去翡冷翠，正好跟我走啊。”艾萨克教宗故意气一下眼前这个经历过事情的少年，好缓解一下随着他在回忆过程中，浮现出来那被掩藏在内心的悲伤。
“你能帮我救救她么，还有……”
“孩子，有些事情是你自己不能做的，或是做了也没用的。”艾萨克教宗把奥古斯都带到窗前，指着窗外的挤在一起的一群人道，“你看那个中年人，他因为太穷，家是一间没有门的小木棚。因为不符合拆迁赔偿的标准，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屋子被强拆掉，却只得到三个铜币的补偿。”
“这……”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他为什么不反抗？他无力反抗，就算他反抗了，要是被打成残疾，别说治疗伤势，光是一小段时间不能工作，就会让他饿死。”
“也许我能救他，还能好好惩罚这些无良者，甚至能给他一些钱，让他生活好一些。”艾萨克没有让奥古斯都插话，“但是我走了以后，面对这些人的报复他又该怎么办，即便他不怕报复，他那对跪在旁边、抱在一起痛哭的妻女怎么办？而且这类事情，每天都发生在全联邦的各个角落。”
就在艾萨克教宗说话的时候，原本晴朗的天上突然下起了小阵雨，还夹带着大块的冰雹。这在本不多冰雹天的圣特尔因非常少见。不过这些拳头大的冰雹，都不偏不倚地砸到了那群人中，负责拆迁的市府人员和一旁协助的jǐng察。其中那个带头打人、看上去领头模样的人，直接被一块冰雹砸歪了脸。
奥古斯都扭头看向艾萨克教宗。
“我没忍住。”艾萨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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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你专注于手中的长杆和湖面上的钓钩时，贵族早就以冠冕堂皇的理由取走了你身旁装鱼的网兜。――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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