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地屋子里面十分简陋,除去范曾所睡的那一张软床以外,再就是一张可让人坐的石凳,皇甫少宇也就老实不客气地在那石凳上坐了下来。
“前辈你怎么会居住在此?刚才那个红衣道人难道与你结有深仇不成?”
范曾一声叹息道:“还没请教道友贵姓?大名怎么称呼?”
皇甫少宇随后报出了自己的名字。
范曾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点头道:“道友是新来清徽的吧。”
皇甫少宇点点头道:“不错,不过数十天罢了。”
“这就是了!”范曾道:“我已经在此居住将近百年,清徽来客,十之**都已经见过,却是记不起道友你这张脸来。”
皇甫少宇道:“我是第一次来!”
范曾问道:“道友与清徽七子七位道友是什么称呼?”
皇甫少宇见他连串发问,原本不想实话实说,只是对方一脸正气,不像奸人,也就没有隐瞒。
范曾苦笑道:“道友不用多疑,我只是了解一下你和七子的关系,才好说话!”
皇甫少宇道:“七子年高德旺,我当以前辈称之,彼此之前并没有感情,只是师门却很有渊源,如此罢了!”
范曾道:“道友师承何人?你师父现在仙居何处?”
皇甫少宇讷讷道:“我青城道人门下,今生转世,修道不及一年。”
范曾倾听之下,脸色顿时出现一番惊异表情,一对眼眸上上下下在他身上转了一圈,徐徐闭上了眼睛,叹息一声:“这就是了!”
一边说着,随后徐徐睁开眼眸,眼光里露出无比柔和脸色:“这就是了……这就是了……”
一口气重新说了好几遍,向皇甫少宇连连点头道:“如此说来来,我们倒是有些渊源,说起辈份,我和你师父辈份相差不多,相比清徽七子不差先后,你师父出道稍微比我早些,我就称你一声道友。”
皇甫少宇站起抱拳道:“如此说来太失敬了,前辈在上,请受我一礼!”
“不敢当!”范曾摇手道:“道友你快请坐下,我们才好说话。”
皇甫少宇还是拜了一拜,重新坐好。
范曾轻叹息息一声,说道:“这件事情大概在数甲子之前,一次你师父曾经岷江,那天你师父因帮助助岷江古道兄成道,而得罪了二王双神,我刚好从岷江经过,于是助你师父一臂之力,自此和你师父结下了交情。”
说到这里微微停顿一下,又叹一口气道:“自此以后,承你师父多次照顾,就以如今得保残躯不死,也未尝不是你师父所赐,想不到相隔数甲子以后,今天复得道友你的相助,得脱大难……正是所谓一定一啄,皆是前注。看起来我受你师徒大恩,今生也难以偿还了。”
一边说着,随后抬起手来,轻轻擦拭一下流出眼角的眼泪,独自伤感不停。
皇甫少宇听他说到以往旧事,时隔数甲子,也不知道缘由,不便妄言一词。
范曾稍微止伤怀,一对眼眸重新回到他身上,点点头苦笑道:“这些话说得太远了……难怪你不明白……我俗名范曾,幼从南海道人学道,说来这已经是千多年前的事了,因为所习道路,并非人族道修正宗,中途吃苦甚多,其中转了很多门派,后入青宏门,承受了青宏道统,才算行踪稍微稳定,但我生来个性耿直,刚愎自用,再加上嫉恶如仇,得罪了不少仇敌,修道正宗之士大多数也都因为我个性不好,而疏于往来,倒是你师父对我时常关怀指导,我却因好胜过强,明知你师父是人族道门正宗高士,对我又好,总不想落人话柄,笑我高攀,对你师父之一番苦心真谊,反倒百般回避,如今想来,真是后悔不及,等到你师父飞升仙去之后,我才知道当今天下,再也没有一个可托信有助的道友了。”
皇甫少宇只是静静地听着。
范曾顿了一下,缓缓又接着说下来道:“这一生,我因个性过刚,吃亏的事太多,特别因为嫉恶如仇,爱管闲事,对我修习道业,阻碍极大。”
叹息了一声,他才又接着说下来道:“……我所犯下最大的一件错事,就是不应该因为青宏真人的一件旧恨,而得罪了雪山二老。”
苦笑一下,范曾呆滞的眼光,重新又落在了皇甫少宇身上。
“你可听说过这两个人。”
皇甫少宇摇摇头。
范曾稍微似有些惊讶,随后明白,点头示意道:“这就是了,你眼下明显灵智并没有全启,数世修道还没有汇通,很多旧事当然是不知道,否则,当不会对这两个老怪物也没有听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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