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仙回到家中,并没把西子湖畔的异事告诉姐姐。.他自幼与姐姐亲厚,实不想她为自己担上无谓的心事,还是许氏见他脸色不对,以为是淋雨着了寒气,晚饭过后,便为他熬了大大一碗姜汤,看着他全部喝下,才自去佛堂上香。
许仙借口倦怠,也就早早回房休息。
和衣躺在竹榻上,许仙实无半点睡意,除了对那诡异梦境的莫名惊悸,他脑海中全是那白衣女子的靓丽身影。
城北白御史府?难道就是同窗口中那个致仕归乡的白老御史?想来是错不了的,他们不是说老御史有个貌若天仙的孙女儿吗?一定就是她了,除了她,还有谁当得“貌若天仙”这四字美誉?她芳名叫什么呢?自己真是个榆木疙瘩,竟把这给忘了,明天定要问好了记下,免得还伞时失了礼数。还伞?还什么伞?
许仙痴想未毕,便觉神思恍惚,不多时,已沉沉睡去。
懵懵懂懂中,许仙再次来到那个黄光闪耀的空间。空间广阔无边,一眼望去,缕缕黄芒在其中闪烁不定,使人不辨东南,难知西北。
顺着冥冥中的牵引,许仙一路前行。
上趟那些千奇百怪的场景俱都消失不见,这令他大感安心,那种仿佛整个头颅都被撑裂的可怖体验,实在让没受过什么苦难的少年怕到了极点。
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还要走多久,似乎只过了一瞬间,又好象千年已逝。
没有孤寂,没有疲累。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下许仙一个人,默默行走在天地之间。
忽然,天地不再是一片苍黄,前方远处,一点青辉洒落四野。
近了,更近了。
一朵绚烂的莲花虚影耀入眼帘,随着许仙前行不止,莲影越来越大,娇翠欲滴,如真似幻,更可见一道混沌色的气流在其上盘旋往复,宛若龙腾。
终于,青莲虚影遮天闭日,充斥了整个天地。
下一刻,许仙已是身在一方造型古朴的石台上。台上立一石案,案侧对立而设两只石椅。除此以外,别无他物。极目天际,却见青色天幕外黄云滚滚,聚气成象,不一而足,雄奇瑰丽处令人叹为观止。
“你来了,坐吧。”一把低沉悦耳的声音响起。
许仙大惊回头,只见一个装扮奇异的少年正坐在案旁石椅上向他望来,其面庞清秀古拙,眸光平静若渊。“你是人是鬼?”许仙压下心中的惊骇,声色俱厉地问道。
“我叫许先,你我俱是别人手中的棋子,坐吧,赢了我,你就什么都知道了。”许先安然说道。语气似慨叹,又似不甘,最后揉成深沉的无奈。他只是一个地球上命途多艰的少年郎,身死后流落此间,偶闻仙佛秘事,原以为有番奇遇,不想竟是个毂中虫豕,若要活命,还得辛苦挣扎。他如今心神疲累,兼之双腿残缺,要想在未知的对局中取得胜利,心中殊无半点把握。
许仙却惊疑不定,他看许先,就如前次梦境中的中举士子,明明从没见过,可又感觉异常熟悉,就好象是面对着另一个自己一样,当真古怪之极。他并不想坐到那石椅上,本能觉得那里似有危险,但身体却被数道异力牵引,不由自主地在椅上坐定。
电光石火间,风云突变。许先.许仙,石案.石椅全都隐没不见,原地出现一个绚丽夺目的七彩光团,内里光华变幻,人目难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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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情谷峰顶,罡风凌冽。
杨过矗立绝壁,悲愤欲狂。龙儿死了――死了――他只觉得,整个天地忽然间都死了。十六年的殷切期盼,到此刻尽成虚妄;终南古墓的海誓山盟,不过是梦幻空花。他的心――死了――都死了!!!
“郭伯伯,郭伯母,杨过已生无所恋,唯生父大仇,不能不报,请郭大侠,黄帮主赐教。”杨过话毕,不待郭靖等人回话,径自内力激运,玄铁重剑破空挥出。
杨过满腔悲愤不得宣泄,此时尽皆融入剑意。
但见场中剑罡裂空,霹雳雷鸣不绝于耳,暗劲四溢,草木顽石俱化齑粉。功力薄弱之辈眼耳口鼻全都渗出血来,显是受不了暗劲侵袭。
郭靖大惊,全力运使“降龙十八掌”,接过玄铁剑大半攻势,好让其他人退出战圈。不过他宅心仁厚,怜惜杨过悲苦,“降龙十八掌”只守不攻。二人原本功力相若,郭靖既存相让之心,便渐渐落在下风。
杨过剑势愈顺,似癫似狂,威力无边。他的心神似乎抽离了身体,冷静若万年寒川,往昔种种,一一浮现,所习武学,杂乱相替,到最后仅剩八个大字,“重剑无锋,大巧不工”。一股明悟蓦然涌上心头,但闻杨过一声清啸,玄铁剑收势横举,霎那间整个空间仿佛随剑而动,万钧重压笼罩全场。
郭靖等人相顾骇然,如此武功,委实可畏可怖。叹息未毕,忽觉这方天地暗流潮涌,自身仿若怒海扁舟,被毫不留情地抛往远方。
下一瞬间,玄铁重剑好似破开了时空的壁垒,携取天地大力,直刺而出,锋芒所向,竟是黄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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